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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泣血

狱寺丞盯着钟柏景的面孔，目光灼灼，像是要找出什么破绽一样。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一丝裂缝也没有出现。

最终，狱寺丞只是叹气，不住摇头，无可奈何一般，“你当知晓……按我朝律令，裴绱此人虽不至死，可身为佘誉心腹，同样罪大恶极，无法宽恕。”

谢长喧的心思何其坚定，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又不是赤裸裸的提醒，如何不醒目，如何才能让人遗忘。

钟柏景同样也是受害者。

“判决初定便已流放，后因宜州提举司官兵一事重提二审，格杀勿论，死罪难逃。”狱寺丞默了片刻，又补了句，“泽唯啊，你是个好孩子。”

狱寺丞转首，看向他，目光沉重，“此事于你，于陛下，乃至于整个北燕江山。孰轻孰重，希望你，能够分清楚。”

格杀勿论。

裴绱身体本就不好，常年生病，即便是他始终有意无意始终照拂也无法完全令其恢复。既然流放，便必然是苦寒之地。基本都是受尽折磨后不堪其负，旧疾久治不愈，痛苦而死。若是如此他还能找到办法去救人回来，不计代价。

可偏偏是杀令。

偏偏是这样的命令。

谢长喧上位后，首当其冲的便是培养一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势力，不再受制于人。乌衣郎是在万难中涅槃而生的尖刺，最少却精，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人物，一旦出手，绝无虚发。因而也是鲜为人知，令朝臣忌惮的存在。

后面的语重心长钟柏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只有最后八个字，在脑海里不住回荡，盘旋，嗡嗡作响，如惊雷般轰然炸裂开来。

“泽唯……”

钟柏景却始终垂着眼，惘若未闻般没有反应。狱寺丞接连唤了好多声，他才像刚听见似的怔怔着抬首，目光呆滞，神情也不大正常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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