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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叛徒

谢长喧蓦地被这声音拉回神，眼眸逐渐清明起来，脸庞却还是那幅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宫中亦设有类似刑狱司般的存在，不过规模相对来说要小得多，管辖领域也不同。对外保密程度很高，一般人是丝毫都无法知晓的，里头大多关押某些不能暴露在众目睽睽下的人，专供谢长喧提审。

何玄在谢长喧身侧呆的时间长，察言观色也来得更敏锐，会处世，人机灵。一早便将人亲自捉来安置着，就等今夜，听候君主处置。

牢狱内很安静，影影绰绰的灯火显得分外昏暗，好似鬼火扑朔，随着外边一阵又一阵狂风席卷而摇曳。里头积水淌过，滴答滴答的，潮湿的空气绵延起来，泛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里守卫森严，把守着重重高手，暗处甚至还有暗卫与乌衣郎双重保障，是绝对安全的地界。

宫人悉心将伞收好，手中仍提着灯，安安静静站在门口守着，由谢长喧独自进去。

把守的侍卫领着帝王一路进去，方推开门，便瞧见昏暗光线下一个被绑在刑架上的男子。相貌平平，伤痕累累，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小的折磨，却还半死不活地吊着一口气。

似乎是听到动静，那人应声抬首。光线争先恐后涌入，他迷迷蒙蒙睁着眼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眼前是谁。

行至跟前，谢长喧目光平静，只是淡然地盯着他。见状，身侧侍卫颇有眼力见地安静退下，还轻声扣上了门。

如此，偌大的空间内便只剩下二人。

年轻的帝王似乎是踏雪而来，浑身上下带着冷冽的一股子寒气，乌黑的鬓发甚至还有些微微湿润。一如此刻那双正含着笑安静瞧自己的漆黑眼眸。

“手下人不大听话，真是不好意思。”谢长喧这般说，意有所指般瞧着他满脸干涸的鲜血。

那人也不恼，闻言竟是低声笑了起来，“陛下的手段果真……名不虚传啊。”

于是谢长喧也低低笑了起来，眼眸依旧冷淡，不带一丝感情，唇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恰到好处的弧度。

笑了一会，那人似乎被自己呛到一般，扯着喉咙艰难地咳嗽了好半天，才继续说话，“我家主君让我告诉陛下，您想报仇不错，可当年南平之乱，卫止还有一份责任呢。您莫不是忘了，无论如何，您都是要杀死他的。”

他和卫引之的合作其实并不算高明。温轼本就狡诈，能在南平之乱那年看似胜券在握的时刻冷静退居幕后，明哲保身，也代表着他犀利毒辣的目光。

若非先前一举扳倒吴松、佘誉与慕容家，怕是也无法如此轻松定罪温家。

温轼看出来了，谢长喧在动摇。

他似乎在试图坚定谢长喧杀死卫引之的决心。可他不知道的是，谢长喧早已经知晓当年之事。

不仅是那日谢邕对皇家子嗣，对忠勇世家暴虐的屠杀。还有被算计外派边境的卫止是如何心急如焚，胆大妄为地带着一小队军队单枪匹马千里迢迢杀入燕京，只为救他。

谢邕那个丧心病狂的东西，说不定真会杀光所有试图逆反他的人。卫引之不敢赌，也不会拿他作赌。

谢邕不蠢，在未曾确认卫引之的底牌前也不敢轻举妄动，忌惮北境大军，只能好生供着。这也给了谢长喧与谢裴雪逃跑的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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