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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陷阱

卧雪归时，风雨正歇。

时机从不等人，刻不容缓。于是，在确认卫引之死讯已经完全传开，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谢长喧便不得不离开北境。

为保险起见，北境的将士中也只有层次稍高一些的将领才知晓卫引之并没有死的事。

踏天阙这边，底层自然会稍稍混沌一些，这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希望看见的局面，可以摆在明面上。

却还不至于动乱的地步。毕竟还有卫引之手下的临沂和其余深受器重的心腹在。况且卫引之治病也颇为严明，如若轻而易举便分崩离析溃散，那才可笑。

临行那一日，原本应当隐瞒讯息潜伏布阵的卫引之却独独来送。

青年人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一身简简单单的玄色衣袍，并没有过多繁重的花纹和装饰，显得分外利落素雅。厚重的大氅掩得密不透风，拥一个暖炉，瞧着倒暖。卫引之并未穿戴铠甲，少了几分肃杀，显得眉目俊和清秀，破有些岁月静好的模样。

“行程仓促，莫要忘记保暖，多穿些。还有，此去经年，一路顺风。”卫引之始终目不转睛盯着谢长喧的眉眼，仿佛多了些许柔软又破碎的眷恋，要把人刻进眼底一般。

半晌，又利落德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略微一弯腰，便准确披到谢长喧身上。眼望着将眉眼带笑的少年郎罩的严严实实才彻底放心。

谢长喧没动，眼看人逐渐靠近，独属于那人身上的暗香逐渐侵袭。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暗处视野，才小孩子气的使了个有些幼稚的小动作，攥着卫止的衣袍一角始终不放。

声音中似乎是透着些许笑意的，不过谢长喧一贯很隐忍，冲着卫引之若无其事挑眉，“怎么这般絮叨……对了。大氅给我，你怎么办？”

卫引之觉察到这股小小的力，很快顺势垂首，于是瞥见谢长喧攥着自己衣角的指尖。腰间挂着的精致香囊，还有指间那块熟悉的白玉扳指。

全都是属于他的。

连同眼前这个人。

完完整整的，一并，也是属于他的。

而这一切，都是从前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一些小小的，隐秘的柔软便在此刻猛然砸进心底。生涩又隐晦，发酵起来，不知具体什么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

卫引之蓦地弯了眉眼，哄他，“无妨，阿绥最重要。”

谢长喧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刻便迅速扭过头去，不知道是别扭还是羞涩。不过总而言之，卫引之总归瞥见少年人泛红的耳垂。

可这般相聚的时光总是不长的。

燕京局势动荡，单单凭借宋容秉和温棠其实还是十分困难的。即便他走时还留了乌衣郎与一些本阵营的朝臣。那里需要谢长喧。

因而二人也并没有耽误多久，即便再如何不舍，最终也只是耳语几句，便要匆匆向彼此告别。

最终，卫引之也只是在暴雪中望着风华昭昭的少年郎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领着一众军队。最后回首悄然瞧了自己一眼，偷偷的。最后一眼。

而后，才恋恋不舍踏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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