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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谁都不欠

见程暖夕始终默不表态，季语锋没了耐心。

最后他说，“这个手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花了钱的。等你康复了，你答应要在我这里做事。不把这些钱给我赚回来，我饶不了你。”

对程暖夕这种女人，季语锋觉得，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跟慕锦年一样，来硬的来狠的。

不过当天晚上入住私立医院的时候，他最后还是应程暖夕的恳求，让她跟捐赠者见了一面。

那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已经安排进来了，就住在隔壁病房。

她脸色蜡黄，身材瘦削，头发乱乱的。

表情局促又惶恐，眼睛却坚定而明亮。

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程暖夕有点后悔了，面对这样的捐赠者，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和动机，跟这个女人产生怎么样的对话。

难怪季语锋总是嘲讽她，多此一举的矫情，只会把自己陷入最蠢的境地。

还好，对方很快就不怎么怯生了。

她告诉程暖夕，别害怕，季先生说了，手术的风险很小。

肝脏是能再生的器官，她身体底子好，补补就能回来了。

她家娃儿这病难着呢，还需要她照顾。

程暖夕有点破防。

再不起眼的女人，只要冠上母亲这两个字，那就是一具钢铁巍峨。

“大姐，你家孩子生的是什么病？”

“唉，我也说不懂。城里的大夫说是什么因基病，还是——”

“基因病。”

程暖夕说。

“对对，就说是胎里带来的，天生就有。身上总出血，一出就停不下来。大夫说要经常输血，可是这孩子血型又特别少见。我也不懂，就说是好像跟熊猫一样少。”

程暖夕深吸一口气：“是熊猫血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血。姑娘你是不知道，咱们旁人输一袋血是四百块钱，那个什么熊猫血一袋就要八千多块，而且还要时不时看人家血站配不配得齐。我听说，一万个人里面才有一个熊猫血的，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我家小宝要得这种病啊！”

“大姐您放心，”程暖夕咬了咬牙，郑重承诺，“以后，我攒的每一分钱都会记在小宝医药账上，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小宝输不上血！”

“这倒不用麻烦你哩！那季先生都跟我签协议了，他说以后他来负担小宝，就算万一血库不充足，季先生也会亲自——”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聊完了没有。”

季语锋的眉头紧皱，苍白的脸色上，略显几分疲惫与不耐。

“明天一早就要手术了，有什么话等手术成功了再互相感慨。”

大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季语锋离开了程暖夕的病房。

“季先生，不好意思……我，我刚差点说漏嘴。我记得您的嘱咐，不会告诉程小姐的。”

“你最好记得。”

季语锋冷冷瞪了女人一眼。

“那，那季先生，小宝今晚……输，输血了么，人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不会食言，但如果你再敢跟程暖夕多说一个字。我想让你和你儿子永远消失，也不是很困难的事。”

女人惊恐地缩了缩肩，连连道谢保证，不敢多言。

季语锋看着对方回到病房，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站了许久。

他做事一向不喜欢婆婆妈妈，还不是因为程暖夕这个蠢女人一定要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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