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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带着他们潜行在海面上，他们的四周全都是碧蓝的海水，眼前是恍若近在咫尺的海天一线与巨大的圆月，头顶的星空璀璨得仿若万花筒的贴纸，月光破碎脚下的波浪里，整个空间里都是大海的回声。

一只碧绿的乌龟正在海里漫游。它是常绿星特有的巨型龟，喜欢晒月亮。它漂浮在浅海，如同一座岛屿。

它离他们近极了，几乎伸手就能摸到它的壳。

谢游之抱着复生，大海赋予的辽阔使他的心宁静了下来。

不过，静了没有多久，另一头巨型绿龟陡然浮出海面——

像是突然从海里冒出来的山，它破开海水，将水带到近乎五层楼的高度，水花向四处飞溅。

一些水猝不及防地打在了谢游之和复生的身上，咸湿的海水顺着头发滴答滴答地落下来，衣服的前襟也湿了一大块，谢游之难得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被淋湿了，复生也不生气，他哈哈大笑起来。

“变成落汤鸡了——”

他笑着，笑声回荡在整片海域。

谢游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望着面前的小醉鬼，小醉鬼红扑扑的脸庞上是纯然的快乐与开心，他正牵着他的手，和他的手比大小。

“你的手比我的大，谢游之。”比较一番后，复生煞有介事地说。

只是再怎么理直气壮，他的话里丝毫没有逻辑，“所以我想要那个蓝宝石的项链，你得送给我。”

前面的蛇也觉得复生说的很有道理，跟着点头。

在无垠的大海与宇宙之间，谢游之看着复生，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群山之下（一）

（一）

在这个海边悬崖上的小镇待了一周后，复生就腻了。

毕竟这儿除了三条街、两个酒吧和一个广场以外，没有别的任何娱乐场所。

更让复生难以忍受的是，如索得波饮拜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这儿的人们永远在干的就那么几件事；镇上今天发生的永远都是昨天已经发生过的事；风景也几乎成凝固的油画，常绿星过于稳定良好的气候状态让蓝天、白云、碧海都定格在最好的那一幕。

“他们不会疯掉吗？”

坐上了火车，复生问谢游之，“一直这么无聊的生活，不会很想死吗？”

谢游之想了想，“常绿星的自杀率不高，”他说，“犯罪率也是所有二等星球里最低的。”

复生咯咯笑起来，“像是肉猪一样。”

谢游之停下翻动书页的动作，他抬头看了复生一眼。复生那张姣好的脸庞上笑容明媚，他漆黑的眼闪烁着干净的光，饱满的唇瓣在黑发白肤间异常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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