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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加戏小能手

断肠崖前。

寒风凌冽，刮过冯子路耳鬓的长发，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剑柄，对方温热的血液顺着剑刃一滴滴落下，在衣襟处，在泥土上晕染成花。

楚云陌勾起了薄唇，他笑了，笑得如同三月里的春雨，温柔而缱绻。

冯子路握着剑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着，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他，明明可以躲开这一剑的，可这剑偏生刺穿了他的胸膛。

红衣，鲜血，艳丽夺目，在断肠崖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冯子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解脱和释怀，他启唇默声说了两个字……

断肠崖一战，被江湖中人津津乐道，有人说，冯子路的那一剑刺得极其漂亮，不愧是绝招一剑鸣人。

坊间传闻更是传闻，冯子路和小魔头楚云陌过了上百余招，最终小魔头还是不敌，被刺穿心脏，坠落悬崖而亡。

这一战，正道彻彻底底地煞了邪道那帮人的嚣张气焰，而冯子路一战成名，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号。

冯子路时常在想，如果当时自己不刺下去那一剑，如果楚云陌躲了这一剑，如今该是怎样的情景？

断肠崖，断肠崖，果然断肠人在天涯。

“谢谢公子救了我家孙女，这是一些谢礼，希望公子不要嫌弃，收下吧。”老妇人将包袱递给了冯子路，这里面装着一些干粮、水果之类的乡野之物，算不上多么珍贵，但是可抵得上这家半年的口粮。

“谢谢哥哥。”小女孩也怯生生地道了声谢。

因为没钱买药，小女孩不得不打起了偷盗的主意，结果被药铺掌柜发现，被毒打了一顿，还要扭送官府，是冯子路半路遇见，将人救了回来，还替她付了药钱，送她回了家。

“老人家，心意我收到了，这个你就拿回去吧。”冯子路将包袱推了回去。

两人推来推去两三次之后，见恩人的态度依旧很强硬，老妇人便将包袱拿进了屋子，还邀请冯子路留下来吃午饭，以表谢意。

正当老妇人准备抓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招待恩人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声。

“阿婆阿婆，今晚别忘了有流水席！”小孩看见屋里还有个陌生人，一点儿也不怕生，“咦，有客人呀，阿婆带着客人一起来吃呗！”

“这不太好吧。”老妇人有些犹豫，到底还是表达救命之恩的，怎么能请恩人吃流水席。

“没事啊，小花家也有客人，我看了一眼，长得可俊了，可惜不太爱说话。”小孩挥了挥手，就小跑着去通知下一家了。

“晚上我一定到，”冯子路应了一声，算是做主，“阿婆，我想去吃流水席，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给公子倒杯茶。”老妇人点了点头。

这个村庄地处偏僻，只有出去的年轻人，很少有外人进来。

冯子路倒是挺好奇的，另一位外来者是谁。

“那是小花在河边救起来的公子，听说一开始伤得很重，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老妇人说起了村里的八卦，还说小花见人家公子长得俊，有意思想要他以身相许来着，那公子死活不肯，差点绝食自杀。

冯子路听罢，也只是笑笑。

流水席摆在了村子的中心，一长串的长桌摆放在一起，显得这里有些拥挤，但是好在边上的风景够美，放眼望去，周围都是村民，老的小的，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只是在人群中，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与周遭格格不入。

冯子路的瞳孔一缩，那个人是！

他是不是眼花，看错了，还是心中的执念太深，出现了幻觉？他拨开人群，一路向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去。

这次，他抓住了，那片灼红。

冯子路从未如此紧张过，手心都在出汗。

那人转过身来，是熟悉的眉眼，是熟悉的气息，那就是他心中千想万念的人，可是那人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偏了偏头，问道，“你是？”

一阵无力的恐慌感从冯子路的头顶开始向下蔓延。

那双看向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但是不同以往的清澈，以及充满了陌生。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片刻后，冯子路苦笑了一声，认命般地摇了摇头。

能从断肠崖下活下来，即使内力全无，记忆也丧失了，也是最好的结局了罢，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公子长得很面熟，以前我们认识吗？”楚云陌凝神望着他，突然开口问，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冯子路嚅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忽逢流水席开宴，有稚嫩的童声唱着“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歌声清脆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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