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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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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童回来的时候，书房里已经只剩卫离一个人了。

“晚膳做好了，王爷呢？”沐童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了一番，并未看见小王爷的身影。

看了一圈才注意到地上的碎坛子，自觉事情不对，“小侯爷……”

“帮我拿一床被褥放到偏院，我要在那住几日。”

卫离说完，沐童大概就猜到了两位主子吵架了，也不敢多问，只是吩咐人往偏院送了床被褥，还送了六盆银骨碳，生怕把小侯爷冻着了惹王爷心疼。

第二天一觉醒来，卫离觉得时宁气应该消了，就主动去找他。

下人说小王爷在书房，结果卫离到了书房却扑了个空，书房门口的下人说小王爷出门了。

卫离也没多想，觉得时宁大概有事要忙，谁知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能再见到时宁，卫离这才明白，时宁是在躲着他，不想见他。

沐童看着卫小侯爷成天往大门口溜达，心中了然，可王爷说了这几日不见他，顿时又觉得小侯爷有些可怜。

旁人自是不懂，卫离想的无非是死之前能见时宁一面，能好好跟他坐在一起说上几句话。

等到第二天晚上，时宁还是没回来。

卫离在大门口转来转去等的百无聊赖，只好叫来了沐童。

“王爷躲去哪儿了？”

沐童摇摇头，一脸茫然，“回小侯爷，奴才不知。”

卫离知道沐童在撒谎，可他也不能逼沐童违背主子的命令，想了良久，终是软了语气，“你帮我转告小王爷，就说……就说我想见他，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小侯爷，您还是回屋里等吧，这里太冷了。”

卫离裹紧了身上的狐裘，“不冷的。”

他忽然想起了以往跟着老王爷出征的时候。

那时候时宁总是在家等他，待他们得胜还朝时，时宁会骑上快马出城迎接他们。

这样想来，自始至终，一直是时宁在等他，他还从未这样等过时宁。

他想在这儿等时宁回来，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哪怕可能等不到。

老管家见状也过来劝卫离，无奈怎么劝都劝不动，恰逢秦明刚从外面回来，老管家喊住了秦明，“秦明，你力气大，帮我把小侯爷弄回屋里去。”

秦明手执长剑，淡淡地往卫离这边扫了一眼，随后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冷漠地站到一旁，倚着身后的柱子。

抬眼看了眼天。

这会儿已是戌时，夜色漫漫，惨淡愁云把月亮遮住了大半。

秦明双眸微敛，叹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当年……”秦明停顿了许久，“小王爷顶风冒雪在卫将军的将军府外苦等了半宿，也没见到将军一面，如今，将军不过是在这儿等了一时半刻就受不了了？”

“秦明，别说了。”老管家看着卫离并不算好的脸色厉声喝止道。

秦明停了片刻，面上仍是一副想杀人的臭脸，他咬了咬牙，忿忿不平，“自始至终，王爷都不相信外面的传言，卫小侯爷以为，王爷三年来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的查这件事，除了为王爷报仇，就不为别的么？”

卫离眸光微动，他确实没想过这方面，就算此刻让他想，他也想不明白，时宁这些年始终在查这些事，为的不就是给贤王报仇么？

卫离想不通，正要追问，就看到了一直躲着他的时宁骑着马回来了。

心中一阵暗喜，卫离忙迎上前，满心欢喜的喊了句，“时宁。”

时宁停下了脚步，卫离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时宁转头看了眼秦明，冷声道：“自己下去领罚。”说完看也没看卫离一眼就大步离开了。

卫离忙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管家摇摇头，看着秦明叹气道：“你说你啊，非得自己讨罚，王爷和小侯爷的事岂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置喙。”

卫离一路跟着时宁走到书房，时宁进屋了屋子，头也没回就把门带上了。

雕花木门合上的瞬间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被关在门外吃闭门羹的卫小侯爷看着那门，手悬在半空停顿了半晌。

听外面没了动静，时宁以为他走了，可抬眸往门那边一看，那抹身影却依旧在门前伫立。

时宁微微蹙了蹙眉，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了沐童的惊呼声，“小侯爷，您怎么不进去呀，外面这么冷，奴才看您冷的都发抖了。”

卫离：……

卫离：“我没有发抖，我也不冷。”

他不要面子的么？堂堂定北军大将军，被风吹了吹就发抖，这要是传出去可真是丢死人了。

门不知何时被时宁从里面打开了，时宁打量了卫离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随后又对沐童道：“定是你看错了，堂堂战神怎么会发抖呢？”

刚才还死不承认的卫离看着时宁出来了，立马缩了缩肩膀，这会儿又改了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时宁，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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