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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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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见他没说话，只以为他不认识，无奈笑笑，“也是，贤王都逝去三年了，你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他倒也正常。”

“说起贤王，那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将领，我们那会儿能在他手下当兵，当真是荣幸。”

“只可惜啊，那会儿年纪大了，便想着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离了军队，再后来，就听说贤王被一个姓卫的将军害了，老将军那么好的人，就……就那么没了。”

老孟说到这，声音里带着些哽咽，苍凉又悲壮，“若叫我见到那卖主求荣的走狗，必定杀了他给老将军报仇雪恨。”

卫离低烧，一夜没睡好，这会儿刚靠在车上歇了片刻，此番又听了老孟这一番话，想起老王爷，心底那抹悲愤之气再难压制，不过刚松了口气便顺着那口微弱的气息吐出一口血来。

“小公子！”老孟惊呼了一声，“小公子你怎么了？停车，快停车。”

卫离掏出巾帕，用力拭去嘴角的残留的血迹，秦明从外面停了马车，掀开车帘，看着卫离嘴角的血，下意识往车厢底部看了眼，顿时拧紧了眉头。

卫离见他担心，摆了摆手，眉眼淡定从容，“别耽误时间，快走。”

秦明却没听他的，像根木头一样杵着，眼底尽是那抹血色，卫离心急，催促道：“无碍的，别大惊小怪的，快赶路。”

“卫小……公子！”秦明喊了句，“还是先歇歇再赶路吧。”

卫离擦净了嘴角的血迹，不想让秦明忧心，玩笑道：“我知道我姓卫，不必喊得这么大声，快些赶路，否则误了事……”

秦明打断卫离的话，“误了事属下自会跟主子请罪，可属下答应过主子，要将您好好带回去。”

“请罪？怎么请罪？你的命加上我的命也不足以请罪，事分轻重缓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时宁没教过你么？”

卫离越说越急，声音里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愠怒，“当权者昏聩，不把百姓的命当命，你也跟着糊涂么？”

卫离刚说完，便又觉得有些后悔，秦明也是为他着想，他刚说的话委实有些重，便缓了缓语气，“我的命我自己有数，别说你了，我也答应过时宁会活着回去，不会食言的。”

秦明闻言，思忖了一番，怪只怪卫小侯爷在小王爷心里太重要，才会让他这向来理智的杀手失了分寸，待他反思片刻，立马拉上了车帘，“方才是属下糊涂，公子放心，这就赶路。”

老孟狐疑地看了卫离一眼，方才没注意，这人好巧不巧的，竟然也姓卫。

老孟眼底的眸色很快恢复如常，仿佛回到了小公子刚吐血的那一刻，一脸关切地问，“卫公子？”

“嗯？”卫离抬眸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有几分尴尬。

老孟才刚说到一个姓卫的将军害了老将军，他便吐血了，恰巧秦明又偏偏在此刻高喊了一声卫公子，是个正常人都难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你还好吧？真的不用歇歇么？”

见老孟神色如常，与方才并无什么不同，卫离这才放下心，“还好，不碍事的，方才……讲到哪了？”

卫离问完，老孟接着讲。

“讲到那姓卫的走狗，卫公子……可听说过？”老孟问。

果然，还是怀疑他的，卫离如实道：“……听说过。”

听他回答的这般坦荡，老孟心里反倒有些不适，又在想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人家，这人还是慕容复的救命恩人，这样无凭无据的怀疑他也不太好，于是便转了话题。

“后来啊，我便娶妻生子了，本以为会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谁曾想，边关战事不断，苛捐杂税越来越重，眼看着攒的那些老婆本快没了，这才没办法，开始试着经商。”

“经商这几年，来回在两个国家倒卖东西，倒也赚了些钱，可惜啊，我那妻子儿子没命花，一个病死在家中，一个死在了战场上，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说到底，这些年啊，陪我最多的，还是慕容复。”

卫离沉默了片刻，待气息平稳了些，才开口问：“不知孟老板对燕国可有了解。”

老孟笑笑，面上带着几分骄傲，“这么多年，去了这么多次，自然是有几分了解的。”

卫离点点头，老孟笑道，“卫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我必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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