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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机没电了，想早点和梁老师说完话回家，但我太害怕了，把爸爸给忘了。”楚童惊慌地向陆封解释。因为爸爸想要第一眼就看到他，所以永远都在车子外面等他。他一想到爸爸一个人站在车门旁边等好久好久，然后去街上漫无目的地找他，心里还很担心，就难过得想哭。

“他肯定很着急，”楚童的右手握成拳，懊恼得不住地敲自己的额头，自责道：“我的记性太差了，我好笨。”

他使劲儿不顾大小，指关节把额头都敲出了响声，白净的皮肤上很快就浮现出红痕。

陆封拉住楚童的手，没有提楚铭晨确实特别担忧他的安全，而是安抚道：“没关系，你爸爸知道你是一个16岁的男孩子、是一名高中生了，他知道你已经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不一样的……”楚童几乎是有些执拗地小声道，“爸爸会着急的。”

陆封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他轻轻拍了拍楚童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温和地说：“楚童，现在给爸爸打电话，就没事了，好吗？”

在他专注而温柔的视线笼罩下，楚童渐渐平静下来。他默念着楚铭晨的手机号码按下，发现已经被存进联系人——“楚童爸爸”里。正要拨出时，他忽然对陆封说：“我可以不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封问：“为什么？”

楚童低下头，手指磨蹭着手机的金属边缘，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会担心的，反正没有出什么事情，我也没有受伤……”

陆封想了想，说：“他可能会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知道了爸爸会觉得我和同学相处得不好，然后变得很担心很焦虑，”楚童闷闷地说，“他可能还会想让我转学。我知道为了让我到一中上学，他找了很多人……爸爸很辛苦。”

楚童可能不清楚楚铭晨在忙什么：看上去跑前跑后，思虑颇多，但他对情绪实际上十分敏感，爸爸脸上的严肃和焦虑是瞒不过他的。最近楚铭晨比暑假的时候显得放松了许多，他不想看到爸爸再次回到过去一段时间的那种状态里。

陆封不勉强他，对他说：“如果你觉得不告诉你爸爸比较好的话，我没有意见。好了，给他打电话吧，天已经很晚了。”

于是楚童重重地点了点头，拨通了楚铭晨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紧张地喊了一句：“爸爸！”

楚童没有开免提，陆封听不到楚铭晨在说什么。只见楚童看了他一眼，说：“嗯，我和陆封在一起。刚才物，物理老师找我谈话……他给我……讲了讲今天下午的实验。”

“陆封来实验室找我了。”

“对不起，手机没电了……”

“嗯，下次记得了。”

“好。”

“再见。”

楚童把手机还给陆封，朝他腼腆地笑了一下：“爸爸说在学校门口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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