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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残酷人生

司机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抛过来的, 只记得他意识到灾难无可避免的时候，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但却忽然觉得自己身体一轻，像是被一团棉花拖了起来, 扔到了半空中。

司机虽说不再哭泣, 但却沮丧又绝望, 全车人都死了, 只活下他一个，他不知道未来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或者还是死了更能轻松一些。

程倾阳、何海山他们都过去安慰了司机几声。

司机抬起沉重的脑袋说了句“谢谢”。

国道上，隧道里，处处都有惊恐, 何海山也从头到尾录了视频，这个大巴车事故前前后后，都非常清晰明确。

四周陆续有车辆和附近的村民围拢过来，警察也很快会赶到，灵素他们决定，先行离开了。后续如果警察需要了解现场情况，会和他联系的。

重新出发后, 高姓年轻人蔫蔫的，靠在椅背上发呆。

松松忽地指向窗外说：“她跟来了。”

灵素蹙眉，看向窗外问：“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一听这话, 高姓陡然往灵素那边看, 却什么都没看见，惊慌失措的看向何海山, 何海山一脸淡定, 察觉到高姓的视线, 转头来安慰的对他笑笑，说：“别害怕，你后面坐着的是真正的大师，比我厉害千百倍”。

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高姓年轻人，但是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大巴车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蜷缩进座椅里，捂住耳朵口鼻，一动不敢动，唯恐做出些什么，影响了司机开车。

后座的灵素伸手在窗户上一抓，那只女鬼就被抓到了车里。

程倾阳立刻掏出一张天眼符，贴在两眉之间。这是灵素专门为他开发的一种符箓，贴上就可开天眼，非常习惯现阶段的他，等到程倾阳的功力再增强一些，就可以不用依靠外力，自己开天眼了。

女鬼被抓进来，并不见害怕。她就任由灵素将她放在车里，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灵素打量了她一下，问道：“你是杨木栅子村的？”

女鬼点点头。

灵素：“就是你下毒杀了杨木栅子村的所有人？”

女鬼又点点头。

看她这个情形，死了也就1年多的时间，也就是说，她给全村人下毒之后，躲了起来，就在一年多之前，才被人给杀死了。

“你跟着我到底是什么事儿，说吧，你要再不说话，我可就不再理你了。”

女鬼怔怔的流下两行血泪来，忽地跪倒在灵素面前，哭泣到：“恳请仙人救救我的女儿！”

女鬼身后巨大的黑雾随着她情绪的波动，全都翻涌显露出来，几乎要将她整个鬼魂都淹没了。

“你的女儿？是人是鬼？她怎么了？”

“她是人，今年9岁了，她被人绑架了，要被卖掉了，请求仙人去救救她，您是唯一能听到我说话的人了！”

没有人能看见她，没有人能听到她说话，她在山上游荡着想办法的时候，听到山下隧洞那一声嚎叫，就飘下来，碰运气的想看能不能找到个人求助，见那男人能看到他，心中充满了欢喜，可是没想到，那人听不见他说话，还被吓疯了。

车祸的起因竟然是这样，可是女鬼身上没有背这一车人死去的因果，这就更加印证了灵素之前的看法，不管女鬼今天出不出现，袁经理都会发疯，去抢夺方向盘，这是这一车人既定的命运。

灵素接着问：“是谁帮你掩盖的恶气？”

女鬼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是谁，有一天我在森林里飘荡，看到一个采药人，说我的罪孽太重了，如果天师看到，肯定会立刻消灭我的，我就求他帮忙，我不怕被消灭，可我的女儿还没有找到，我还不能死。他就帮了我。”

她浓重的罪孽被掩盖住了，可同时也束缚住了她的行为，她什么都碰触不到，眼睁睁的看见女儿被帮助也不能帮忙，只能像个影子一样，眼睁睁的看着。

她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个采药人。

灵素：“为什么要救那个司机？”

女鬼茫然回忆，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人操纵了我的身体。”

灵素猜测，司机的既定命运就是活着，即使没有女鬼，也会借用别人，将司机抛出窗外去吧。

女鬼很焦急，但又不敢催促，只用带着血泪的双眼一眼一眼望向灵素，那可怜的表情，和身上背着的滔天罪孽很不相符。

灵素：“你说你女儿是被绑架了？”

女鬼说：“是的，就在上面的山洞里。”

灵素想想，说：“前面带路吧。”

女鬼欢喜极了，头上的血留得更欢了，松松一只好奇的望着她的头，禁不住问道：“你的头不疼吗？”

女鬼摸向拿把菜刀，诡异的笑笑：“不疼，砍我的人更疼。”

松松身上一阵恶寒。

程倾阳和松松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何海山也想跟着去。那个高姓年轻人一直缩在前座装睡，看来是不想去的。

何海山没有拆穿他，就对他说：“那你留在车里，我把车锁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何海山发动机钥匙拔下来，把车门锁好，才跟上灵素等人的步伐，一起往前走去。

女鬼在前面带路，迈过国道上的围栏，就走到了上山的小路上。

这条路可以用羊肠小道来形容，应是附近村民平时上下山猜出来的。小路傍边，是低矮的灌木丛，山坡陡峭，有的地方的坡脚超过了100度，长期没有下雨，路上走势干滑的沙土，走的时候需要特别小心，随时抓住灌木，不然就有滑到的风险。

几人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出的光亮也足以在善山上穿行了，夜晚爬山，没有其他因素干扰，速度比白天爬山还要快的。

松松不便于在何海山面前露出原形，只能靠着两条小短腿艰难网上爬，没走几步，就被程倾阳抗在肩上。这样大概行走了三四十分钟，就爬到这座山头的山脊处，站在山脊处往下望去，能隐约看到一个一个黝黑的小山，就像是一颗颗竹笋一般，林立密布。

顺着这座山头的山脊处，又往更高的一座大山爬去，渐渐的，何海山体力不支了，他看不见女鬼，只能问程倾阳：“还有多久能到？”

程倾阳去看那个女鬼，女鬼指指不远处的松林。

程倾阳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片，长的都差不多。有一句古话说：看山跑死马，看着很近，走起来可就远了。

程倾阳看着何海山那快要断气的样子，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爬山的情形，不仅有些同情他，安慰他：“快了快了。”

就在程倾阳不知对何海山说了多少次：“快了，快了。”后，女鬼突然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不见了踪迹，灵素也赶忙追上，不一会儿，看见女鬼站在一群又高有密度山蒿旁边，向她招手。

灵素刚走过来，女鬼就穿过山蒿，消失了。

灵素走过来，试探着扒拉了一下山蒿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大洞，洞口被山蒿牢牢的挡住了。

灵素走进来，一个天然的影碑挡住了她的前路，如果不继续往前走，还以为这个影碑是连在山体上的，只有走到影碑的边缘，才能发现这里有一道可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

灵素正打量这个天然的景观，顺便等后面的人跟上来，就看见女鬼焦急的转回来，看到灵素才松了口气，一脸唯恐灵素偷跑了的样子。

灵素跟着她往前走，里面是一个比较大的天然洞穴，里面的光线昏暗，有滴滴答答的流水上断续着传出来，一大股子尿骚臭气传来，灵素不仅捂住鼻子，小心用手机照着前面的路。

“呜呜……”

忽地，前方不远处传来谁的闷叫声，灵素连忙快走几步，照过去。

一个人被头上蒙着黑布，手脚束缚着麻绳，因为挣扎斜倒地上不停的扑腾，嘴巴似乎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女鬼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灵素抬手撤去那人的头套。

“李茂源！”

灵素惊讶出声，居然是李茂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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