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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灵性小土狗
张景瑞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
在看灵素, 在空中抓挠了一下，右手攥成半拳，似乎抓住了什么。
“抓到了”灵素说。
张景瑞往灵素手里看去，缺什么都没看到, 张景瑞不禁狐疑的看向灵素。
“想看吗？”灵素问。
张景瑞迟疑了一下, 还是点头说：“想看。”他想知道, 折磨了他好几天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想想电影里面狰狞丑陋的鬼怪形象, 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
程倾阳拿出一张小小的开眼符，贴在张景瑞眉心处。
张景瑞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灵素手里头攥着的是一小团圆形透明的气流, 就像是在阳光下可以看到的汽车排气管排出的气流一般，不过，比那个密度要大很多，像是好多的气流拥挤在一起，不断涌动，形成一个流动的水晶球，水晶球的边缘不算规则, 被灵素抓在手里，像是在挣扎逃脱一般，不断尝试变幻形态。
“这……是鬼？”张景瑞盯着这团气流, 好奇的问。
灵素摇摇头, 说：“这只是一团意识。”灵素又想了想，接着说：“称为意识不太准确, 叫执念更贴切。这是某一个人的某一部分执念, 这人正处于弥留之际, 心里头有一直放在心里头，比较在意的事情，所以在这个时候，她的执念就脱离出她的身体，想要完成她的愿望。你可以这样理解，就是通俗所谓的灵魂出窍，但是只出来拥有执念的那一部分。”
张景瑞有些明白了，指指自己，问：“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执念是我……让我听到笑声？”
灵素点点头。
张景瑞就笑了，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啊？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也没暗恋谁，也没被暗恋，谁会在快要不行了的时候，还想着笑给我听啊，不可能的。”
笑着笑着，张景瑞就笑不出来了，面容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会是谁呢？我实在想不出来。”
灵素提醒他说：“这团执念是一个星期之前出现在你身边的，或许你可以回想下，什么人一个星期之前还和你有联系，后来就没有联系了，或者查查看，你认识的人里，有谁一个星期之前出事了。”
张景瑞用手指弹着太阳穴，凝神思考着，忽地吸了口气，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可……不会是她吧？我跟她都说不上熟识。”
说着，张景瑞找出手机，翻了翻，半天才通过转账记录找到一个微信号，名字是毛孩子，点开她的微信，翻看朋友圈，发现最近一条更新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发的内容是路边的流浪猫狗，再往前翻翻，之前更新的还挺频繁的，基本上每天都会发，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流浪猫狗，有的是投喂流浪猫狗，有的是带流浪猫狗去看病，有的是帮猫狗寻找收养家庭……
张景瑞翻了半天，把手机扔到一边，揉了揉头发，又回忆了一下，说：“……还真有点像她的声音。”
张景瑞绞尽脑汁的梳理着的关于那个女孩的为数不多记忆。
“大概是1年多以前吧，那个女孩抱着一直受了伤的流浪狗来我这边，那只狗的腿骨断了……我帮狗做了手术……她只有一百块现金，我就跟她说，扫码支付也可以的……我这里是私人诊所，我一般都是先治疗再付款的……她就说自己没钱，脸涨得通红的，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治都治了，再说人家也是好心救治流浪狗……我就只收了一百块。”
“可是不久之后，她又带着一个流浪猫来了，那只流浪猫是什么情况来着……”张景瑞想了想，一边绞尽脑汁的回忆着那个女孩的形象。
那个女孩，微信名字叫毛孩子，留着长长的头发，刘海盖住眼睛，带着一副黑框眼睛，总是穿件黑色的T恤衫，蓝色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说话细声细气的。张景瑞想着，脑中浮现出的这个女孩的脸模糊的，面对面或者见到照片视频的时候，他能一眼认出这个女孩，但是让他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脸。
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都是冷淡的，就像是萍水相逢的两个路人，那眼神里没有爱恋，张景瑞很肯定，他这么大年纪了，有没有被人家喜欢他还是看的出来的，但是想来想去，也就这一个人最符合灵素提出来的特征了。
张景瑞只好继续梳理记忆：“那只流浪猫是什么情况我忘了……应该不严重，也就几十块钱，我就跟她说需要提前付费的……她也支付了。”
“后来，她就经常带着流浪猫狗来我这里治疗，费用少的时候她就结账，费用多的时候她就说下次再补齐，可是她下次再来时，不会提欠钱的事情，依旧继续欠着……到现在为止，我都算不清她欠了多少治疗了……”
按照张景瑞的描述来说，这个毛孩子的执念应该是还钱或者是流浪猫狗才对，和笑声不相干呀。
灵素问：“你再回忆一下，有没有和笑声相关的信息，就是你们共同经历过的，感受过的，或者是听到的。”
张景瑞想着，他和毛孩子这一年多来，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少，但仅限于治疗流浪猫狗的关系，虽然也在毛孩子的要求下，加了微信，但从来没有聊过天，每次毛孩子欠钱不给，他是有些生气，但是想着人家也是为了救治流浪小动物，想想自己也经常把路边生病了的小动物捡回来，治疗好再放走，也经常投喂那些小动物，这是一样的道理，也就不生气了，甚至他都想，即便以后毛孩子不给钱，他也给治疗，不管是谁，都做的是好事，自己也不缺那些钱，你看人家没钱，还想着救助小动物呢，这么想着，他也就释然了。
张景瑞又弹着脑袋，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对于把从没有放在心上的人冷不丁的从记忆池里捞出来，真不是个很好的体验，张景瑞觉得脑瓜仁一蹦一蹦的疼，好一会儿才迟疑的低声说：“我想到有一回儿……不过感觉不太可能吧”
灵素：“哦，说出来听听。”
张景瑞有些迟疑，觉得肯定不是，就说道：“有一次，那个毛孩子带着一只流浪狗来打驱虫药，那时候正流行一首歌，特别好听，那两天我就在门诊里面循环播放，我专心做事的时候就当个背景音乐，但一旦心神放出来，就能立刻听到那美妙的歌声，那女歌手的声音觉得，中间一段，就是类似于笑声的那种咏叹调，但不是歌剧的那种，比歌剧的调门低多了，我找出来给你们听一听。”
张景瑞说起了歌曲的事情，立刻兴奋起来，忘了现在要干的事情，立刻安利起这首歌来，还兴致勃勃的用手机播放了起来。
女声确实很好听，悦耳动听，像是百灵鸟一般，灵素和程倾阳也听到了中间那一段，犹如妙龄女儿欢笑的声音。
张景瑞听着歌，还不断追问灵素和程倾阳，似乎寻求认同感一般：“是不是特别好听。”
灵素没理他，认真的听着歌声，程倾阳在心里吐槽，这人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么着，说说就跑偏。看现在那个架势，张景瑞是准备跟他们充分讨论下这首歌为什么好听了，听张景瑞又安利起唱这首歌的歌手来了，灵素打断了他的话，问：“你当时也和毛孩子安利过这首歌吗？”
张景瑞有些不确定，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又是随口说的一些话，张景瑞一时觉得当时安利了，一时又觉得没有。
张景瑞手机里的歌声还在播放着，灵素看看手中的那一团，还在她的手心里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
如果执念是这首歌，那么再在这里听到这首歌，这团执念会消失的，此时没有消失，就代表着那个女孩的执念并不是这首歌。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灵素让张景瑞说了“你不欠我的钱了，咱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那些流浪猫狗我会照顾的，遇到受伤的我会帮他治疗的”……
都没有用，那团执念还顽固的在灵素手里，强有力的撞击着她的手掌。
灵素也有些头疼，她倒是可以采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把这团执念捏碎，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那个女孩再投胎时，会造成她一部分情感缺失。这样的事儿，灵素是不会去干的，灵素只能耐下心来，按照张景瑞提供的这少得可怜的线索来分析。
在座的三位，都是没有感情经历的人，两个是单纯少男少女，一个虽然进入社会好几年了，但一直醉心于他的兽医学事业，没有恋爱那根弦，都无法通过自己的经验来分析那个女孩的思想。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沉默。副歌中，女歌手清脆灵动的笑声一般的声音循环播放着。
忽地，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倾阳忽然抬起头来，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女孩是想要你夸她的声音好听？”
张景瑞听到这句话，忽然醍醐灌顶了一般，拍了下脑袋，说：“我可能当着那个女孩子的面儿夸过这个女歌手的声音好听。”
灵素微微松了松手掌的力度，手中那团水晶球流动着，变幻成一段长条形的气流，就要从灵素的虎口处挣脱出来，可惜尾端还被灵素攥在手里，只是在空气中左左右右的扭动着，像是一条灵动的蛇头一般。
灵素：“你夸夸她的声音。”
张景瑞清清嗓子，还有些不好意思，望了望灵素，又望了望程倾阳，见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才叮嘱灵素的拳头，小声说道：“你的声音真好听。”紧接着又提高了声音说：“你的笑声真好听”、“毛孩子你的声音特别好听，笑声也好听，比这个女歌手的声音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随着张景瑞的话语说出，灵素手里的长条形气流停止摇晃，慢慢往里伸缩，伸缩到灵素的手里，又变成一个流动水晶球的形状，而后，水晶球的白色慢慢变浅，直至消失。
这一切，在几秒钟之内完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水晶球完全消失后，灵素手掌心之上，浮现出来一张面孔，长长的刘海，黑框眼镜，平凡的五官，但那双眼睛里，盛满着欲说还休的情意……
张景瑞头一次认真去看那双眼睛，他似乎读懂了，那里面不是冷淡，而是饱含着情意，他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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