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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王佳佳的归宿+程倾阳得奖
在异事务管理司盘桓了一上午, 婉拒了白将离一起吃饭的邀请，灵素和程倾阳带着一大袋子的水果回到家。
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柳素珍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来, 满登登的摆了一大桌子, 别说, 好几天没吃柳素珍做的饭了, 还挺想念的。
灵素去洗了手出来，就听见客厅电视里午间新闻正在播报一起警方通报：
近日, 我市破获一起特大有组织贩卖妇女、儿童案，受害妇女儿童女性高达75人之多，到目前为止, 已经有29名女性被成功解决，另有1名下落不明，有40名儿童被解救，另外5名还在积极查找之中，其中15名儿童正在入院治疗，无生命危险。案件中涉案人员12人，均已全部抓捕归案。
电视新闻中画面一闪而过, 灵素捕捉到一个在病房里头给其他小朋友唱歌跳舞的小男孩，觉得非常熟悉，她想起那个黑白小猪, 不由得笑了起来。
要是谁最盼着梁信锒铛入狱, 那绝对是李茂源了。程倾阳翻看着朋友圈，见被李茂源发的图片和视频给刷屏了。
灵素感念李茂源找到田蓉, 且这次险些遭遇生命危险, 让程倾阳特地发了一大笔奖金给他, 李茂源收到奖金之后，就带着前妻、儿子还有父母一起出去玩了，那照片里那欢乐的一家人，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程倾阳觉得再让他更高兴一下，就把梁信入狱的事情，挑着能说的，都说给李茂源听。
过了好一会儿，李茂源请求视频通话，程倾阳按了接听键，李茂源的大脸就在手机屏幕上显现出来，兴奋得手机都有些拿不稳，镜头不停的晃荡。
李茂源急切的问：“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啊，真不敢相信！我李茂源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一天，哈哈。”
李茂源的声音听着略有些失真，估计是紧挨着听筒说话的原因，声音有些尖利刺耳，但他的兴奋之情暴露无遗，他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似乎是在一个景区里，悠远的背景音乐随着手机飘到程倾阳的耳朵里。
每天被李茂源发的朋友圈刷屏，程倾阳对李茂源的行程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在哪里，就回着他刚才的话说：“我师父不是说了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梁信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是他的必然结果。”
李茂源就止不住的笑，说：“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判死刑。”
程倾阳是听了审问梁信的全过程的，知道梁信手里头不止一条人命，就猜测着说：“大概率是要被判死刑的。”
李茂源亢奋着说：“那就好！要是坐牢，还得国家出钱养着他，凭什么！”
程倾阳想到李茂源那个记录着梁信当事人破财破家的小本本，他想，如果李茂源知道，梁信不是图钱，而只是个恶劣的爱好，就像人耍弄蚂蚁一样，只是为了看着他们痛苦、彷徨、绝望，李茂源会不会更加生气。
肯定会的，李茂源那么正直，他不能容忍有人为了一己私欲，这样肆意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时候李茂源的情绪越来越兴奋，梁信被捕点燃了他的万丈豪情，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他对着屏幕喊道说：“兄弟，能认识你们我绝对是走了大运了，本来以为一辈子都做不成的事情，居然就做成了，兄弟，我还有好多想要解决的事儿，我现在特别有信心！”
尖利的破音震得程倾阳耳朵疼，忙将手机挪得远了一些。
李茂源那边的背景音乐播放完了，又换了一首，前奏一响起，李茂源就乐个不停，说：“兄弟你听，多应景！”
喜庆的歌声传入到程倾阳的耳中：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远远传来女声再叫老公，李茂源转过头答应了一声，又转头和程倾阳说：“我前妻叫我了，我不和你聊了，兄弟，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在这边多玩几天，赶着灵素大师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回去。”
放下手机，程倾阳看看日历，师父的生日在下周，还有几天的时间，而明天，就是为他颁发见义勇为奖章的日子。
民警小张再次来到安信大厦，远远地看到还坐上原来位置的王佳佳。
他叹了口气，把头上的帽子整了整，又摸摸胸前的警徽。他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是没办法，这是他的工作。不过，这次比上次好一些，他多了个同行人-市第一医院医患关系科的王医生，想来两个人一起挨骂，火力、压力也都可以一分为二的。
王医生也是硬着头皮来的。之前因为高海明的事情，他给王佳佳打过很多次电话，在电话里就见识王佳佳的难缠、不讲道理。高海明的事情没解决完，高乾又被送到他们医院了。当知道高乾的父母是高海明和王佳佳时，王医生觉得脑子蒙蒙的，特别想扭住警察的衣服，大声的质问他们：为啥要可着我们一家医院坑？行吧，先遵循紧急救治的原则，先给高乾进行治疗，确保生命安全，但是治疗完成后呢？后续必须得有家属在场啊。
王医生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开始给王佳佳打电话，一打再打都是关机，王医生没有办法，只能再委托派出所的同事来堵她了，这次不好意思再让小张单枪匹马，也跟着过来了，想着丈夫可以不管，亲生儿子总不能不管吧。
还真是不管，王佳佳现在连她最爱的大儿子高乾都不管了。她之所手机关机，就是为了躲避小儿子的幼儿园老师。
前两天，幼儿园老师就给她打电话，说高乾老哭，不肯睡觉，不肯吃饭，要她把高乾接回去，她敷衍着答应，但并没有去接，她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去接小儿子啊。晚一会儿，幼儿园老师等不见人，又打开电话，说这样下去小孩子会生病的，要求她必须把孩子接走。王佳佳敷衍了两句，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这两天，她整天整夜的都坐在这里，等待着梁信的归来。
民警小张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然后缓慢的走到王佳佳面前。
王佳佳听到声音微抬头，斜眼望向他。
几日不见，王佳佳愈加苍老，头发蓬乱半白，脸上多了几片黑色的晒斑，额头、嘴边长出好多细小的皱纹，嘴唇上是一块块的爆皮，被她撕咬出好多血口。瞳孔冷森森的，丧失了生气一般。她身上穿着粉色的西装款的半袖上衣，下身穿着粉色的丝绸的长款睡裤，一条腿支起，一条腿平放在地上，支起的脚上半踩着运动鞋的后跟，另一只鞋侧倒着，扔在一边。王佳佳左手放在支起的腿上，右手握着一个喝了几口的矿泉水瓶，身前乱七八糟的推着她用过的垃圾，有食物的包装袋、矿泉水瓶等。
这样子，看得小张心生怜悯，一时有些犹豫，想着应该用更委婉的话语来告知她儿子住院的事情，弯身将王佳佳面前乱七八糟丢着的垃圾一一捡起，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王佳佳的目光直勾勾的跟随着小张，把王医生看得直发毛，根据他的医学知识推断，王佳佳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小张返回来时，已经在脑中将要说的话过了几遍。站在王佳佳面前，刚要开口时，却见王佳佳的眼睛陡然睁大，嘴巴鼓了鼓，抓起手边还剩大半瓶的矿泉水就朝小张扔了过来。
小张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矿泉水就砸在地方，瓶盖崩开，水喷洒出来，矿泉水瓶在地上跳跃了两下，滚了出去，水洒了一地。
“滚，都想来要我的钱，滚……”随着矿泉水一块出来的是王佳佳嘶哑干涩又尖利的声音。
小张刚刚酝酿好的，委婉的话被着突如其来的一惊给吞进了肚子里，深觉刚才自己的好心真是太多余了，便直接说道：“高坤妈妈，你儿子住院了！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我打不通您的电话，只能亲自的来通知一下，你务必要过去！”
王佳佳恶狠狠的目光忽然迷茫起来，说：“高坤是我的小儿子呀，他被梁信带走了……”想到梁信，王佳佳的眼睛猛然又泛起光亮来，一把抓住小张的裤子：“梁信在哪儿？快到我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只有他能帮我的忙！”
王佳佳的两只手非常有劲儿，攥住小张的裤子，不停的摇晃，小张连忙抓起王佳佳的胳膊，强行将她的两只手拽下来，说：“我在说你的儿子高坤住院了！”
王佳佳的两只手带动着胳膊被甩下来，嘴里头还在喊着：“梁信在哪儿？我要找梁信……”
小张还待要说，被一边观察了很久的王医生拉到一边，说：“我估计她精神出问题了，我来打120吧。”
小张拍拍脑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看了看还在喃喃不停的王佳佳，观察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说：“打吧。”
120救火车20分钟左右就赶到了，医生采取了强制措施，将王佳佳带上了救护车，小张跟着上车去医院。
隔着窗户，小张对王医生摆摆手。
王医生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心酸、无奈。
王医生先是有些庆幸，幸好他们医院距离这里比较远，120分配不到，又想着，这下，就连王佳佳自己都住院了，高海明和高坤父子该怎么办？
王医生刚赶回医院，就有同事通知他，又收了一个小孩子，叫高乾，是高海明合王佳佳的大儿子，高坤的哥哥，王医生顿时觉得太阳穴砰砰的跳着疼，后悔刚刚不该耍小聪明，还不如让王佳佳住在市一院算了，正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第二天，程倾阳早早就醒了，换上一身新买的正装，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起来做早饭的柳素珍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夸赞：“小程今天可真精神！穿上这身西装，气质都不一样了，也是个帅小伙呢，以后也得这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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