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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愉快,”周郁斜睨着他,书房隔音很好,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郁懒得继续虚与委蛇,“我有段时间,是真的很想把你撕碎了。”
林逸的手一顿,嘴张合了几次,周郁冷眼看着他,忽然理解了他当年那么做的原因——时过经年,这个人就连歉意都需要靠别人揣测,又凭什么要求他在最肆意风华的年纪拥有干翻一切的勇气呢?
——她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但那是当年,”周郁没有闲心和他话当年,她现在只想把这个瘟神请走,“你妈和我妈如今能笑着论亲家,说明你没有把我喜欢女人的事告诉她们,这点我要谢谢你。”
“不......”
周郁没有给林逸和她客气的机会,继续说:“我当时喜欢女的,现在喜欢的也是女的,所以就算咱们之间没有那些烂糟事儿,也不可能在一起。”
“刘老师那边,你说我条件不够好配不上你也罢,说觉得我太优秀你配不上也行,咱们就别再见面。”
林逸闷嗯了声,算是答应了。
了却一桩心事后,周郁轻松了不少,嗤笑了声,喃喃道:“太荒唐了。”
两人沉默良久,林逸起身准备出去,手在门把上握紧又松开,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了一样,背对着周郁轻声说:“周郁,这话你可能觉得可笑,但我确实欠你。”
周郁睁开眼斜睨着他,手不自觉攥紧了。林逸吁了口气,一字一句说:“对不起,周郁。”
周郁望着那扇半掩着的门,已经很久不纠缠她的“黑皮狗”渐渐地爬上了她的心口。她呆坐在沙发上,思维停滞,无数只透明的蝴蝶在她眼前翻飞。
倏然,她的胳膊被人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郁鸿不解地望着她,问:“你坐这儿干嘛呢,刚叫你出来送一下人都不答应一声。”
“你刚才叫我了啊,”周郁摇了摇头,强撑着站了起来,绕过郁鸿往门外走着,“我有点累了,不吃饭了。”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累了。但“不吃饭了”这四个字在郁鸿这种不善言辞的传统大家长心中,和骂脏话区别不大。
再加上周郁在客厅一句话让两位女士下不来台的言辞,郁鸿登时就火冒三丈,吼道:“你给我站住!”
周郁脚步微顿,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倦:“妈,我过年就这十几天的假,您让我消消停停地过完行吗?”
“合着,是我不让你消停了?!”郁鸿的声量陡然增高,阳台上叽叽喳喳的两只鸟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周郁不想解释,自顾自地往外走,但这一举动对郁鸿的刺激比周郁直接和她吵一架还要大。怒火上头的郁鸿,顺手抄起了放在书桌上的紫砂壶,朝着周郁扔了过去。
紫砂壶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周郁的脖颈,她脚下一脱力,头撞在了突出的门沿上,瞬间,眼前翻飞的蝴蝶又多了一层金光。
郁鸿也愣住了——她居然打了周郁。
周郁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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