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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分明,白净修长,虽有些薄茧,但也只有些薄茧。
故而,漂亮爪爪突然换成干枯木头,反差太大,云奚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他一怔,就听得干枯木头的主人温柔地唤他,“乖宝,天气可冷?”
云奚慢慢地眨了眨眼,“不冷的,奶奶。”
成亲那日没怎么看,现在细看了,他其实是有点被吓了一跳的。
真的好老。
他忍不住想,人竟能这么老还不死去吗?
眼窝深陷,皱纹满面,佝偻着的身子像僵硬在风雪里的老树,似乎下一秒便能崩塌。
云奚被牵着往屋里带,突然也庆幸自己是块石头,好歹石头是不会长皱纹的。
他看着老人握住自己的手,皮肤太粗糙了,有点刺疼。
却没松开。
上一次见着的时候,老人家还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簪着喜庆的红花,如今脱了,就好像那点热乎气一同脱下了。
但也只是像,这个老太太掌心也暖暖的。
落在后边再次被撒开手的卿衡之,“…”
云奚自打到这来,就没这样乖过,他被卿奶奶拿个暖呼呼的毯子包起来,放在茶榻上。
桌面上是散发着雾气的滚烫茶水,还有软乎乎的甜糖。
这糖方才云奚路过某个街角时还嗅着了味,甜滋滋。
卿衡之坐在他对面,淡定地应着奶奶的话。
他其实十分诧异。
其实他对云奚的要求十分地低,想来,他奶奶亦是如此。
早在离家之前,卿奶奶就与他说,云家钟鸣鼎食之家,养出的孩子金贵,脾气若大些,他也需包容。
都没料到,云奚乖得要命,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眼睛澄澈明亮,脸颊一鼓一鼓,缩在那里好似某种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卿奶奶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这孩子,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卿衡之应道:“听到了。”
卿奶奶:“那你倒是说说,听到了什么?”
卿衡之无言,又望向云奚。
云奚不理他,正专心地跟嘴里的糖果较劲。
卿奶奶便又道:“我与你说呢,好不容易找得媳妇,你虽是入赘,却也得好好待人家,绝不可仗着自己是男子,就欺负人家。”
云奚眨巴眨巴眼,看卿衡之。
卿衡之轻咳了一声。
好了。
他竟是这样跟卿奶奶说的,说云奚是他媳妇,说他是入赘到云家。
所以…在卿奶奶眼里,自己是女孩子咯?
坏点子这不就有了?
因为卿衡之,他可是遭了他爹娘好一顿削呢。
卿衡之抿下一口茶水,突然有些十分不太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瞧着云奚蠕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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