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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城市的夏天天气总是变幻莫测,仿佛前一天还艳阳高照,后一天就阴云密布。
明明是白天,天空却像是整个暗了下来,恍若黑夜。
谢知遥赶在下雨前跑回了家楼下,她手里拿着刚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几乎是她才迈进去,就听见了暴雨落下的声音。
一边庆幸着自己提早了一步回来,她一边摁开了电梯。
雷声轰隆,让人心里怵得慌。
谢知遥拿着钥匙的手抖了一下,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推开大门正想说一句我回来了,却看见了从卧室那一端走回来的谢远宏手里拿着的,被摔成两半的画板。
“……遥遥?”男人脸上有一瞬的惊慌,像是想把什么遮掩住。
卧室那端还隐隐传来争吵声。
大概也是听到玄关的动静,争吵声停了下来,过了几秒,夏兰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同样的,她手里拿着几张被撕成两半的纸张。
谢知遥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甚至来不及换鞋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前,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小画室的门敞开着,入眼是满地的碎纸和被胡乱丢弃的画具。
老人看见她进来,眼神像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谢知遥僵立在原地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的脸,沙哑着开口:“……你在做什么?”
“凭什么?”
“凭我是你爷爷。”老人皱起眉,抬出惯常的严肃做派,生硬的拍了两下桌子,“你开学高三了!叫你收收心有错吗!”
“那你也不能做这种事情!”
她上前一步,用力把对方手上被揉皱的画纸抢了下来。
“已经……够了。”
像是积攒了的怒气在一瞬间悉数迸发,又像是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情绪在顷刻间倾塌,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对峙着,暴雨从没关紧的窗户泼了进来,晕湿了被撕扯得破碎的纸张。
谢知遥站在一片狼藉的画室里静静地望着面前的老人。她眼眶通红,身体还在不住的发着抖。
因为愤怒,因为不解。
“我不是她。”她站在老人面前,一字一句地将字句吐出唇舌,满目怨怼。
她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没人愿意同她说。可是……就算如父亲所说的那样,这是一道伤疤,难道一道过去的伤疤,就是给另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新添伤口的理由吗?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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