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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给先帝下的药并不是什么毒药,原本只会让先帝精力不济小病不断而已。
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失去斗志疲惫无力的帝王,这样的傀儡比起再度扶持一个长大之后变数颇多的幼帝要好控制得多。
但杨晏清不需要。
坦白说,先帝其实人并不算很差,思及之前的情分,杨晏清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要逼他退位,但是当他在冷宫看到那个长着一双凤眼的小皇子时,先帝便不能继续活着了。
杨晏清很喜欢有野心并且屈服于欲|望的人,这种人很好控制,并且使用得当会十分锋利称手。但如果一位上位者的野心欲|望有一部分来源于他,那么事情便显得并不怎样美妙了。
内阁以为先帝是身体孱弱死在他们的药下,先帝认为是内阁的药过于阴毒,甚至先帝当年身边的心腹也更加痛恨内阁与当初后宫动手下药的宠妃。
所以,这件事又和他一个前朝孤臣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忠于先帝被临终托孤的两朝之臣罢了。
杨晏清面色平静地想。
只不过先帝留下的小玩意儿的确不好处理,杨晏清这个人也向来不知道何为安分,每一年总会搞出些事情来做一做“另一个杨晏清”,然后回京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坐实了帝师身体文弱易病的传言。
或许有一天,他会死在长年累月的毒素侵染里,也或许有一天,他彻彻底底摆脱沉疴做回真正的杨晏清。
先帝是死了,但他和先帝的赌约还远远没有结束。
马车拐过一个弯,驾车的马夫再次扬鞭重重击打了一下奔跑的马匹,马车行进的速度变得更加快了些。
昨日刚封了内息,现在的帝师大人浑身乏力,每一寸肌肤都泛着刺痛,像是有个对他十分仇恨的小人正拿着斧锥一下一下折磨他的大脑。
杨晏清睁着眼,眼前的颜色却笼着一层白茫茫,万般景象都扭曲混合在一起结合成光怪陆离的模样。
晃晃悠悠的车厢里,杨晏清慢慢伸出手,将放在一边的琴拿过来抱在怀里,轻飘飘叹了口气。
好累啊……这次的后遗症似乎更加严重了。
去往福州的官道是一条直路,方才马车的拐弯想必是改道送他去阴曹地府的。
但是杨晏清仍旧四平八稳的坐在马车里,也不伸手去揭开帘子看看外面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向后疾驰的风景。
能够买通锦衣卫安排的马车与车夫,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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