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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纵然如此,也有人称赞他一声:有名士之风。
由仪让贾兰顺道将那匣子给了庄澈安,只说是一件旧物,物归原主。
听说他收了,晚上贾兰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样东西,还是当年那个手帕子包着,已经是颜色极暗淡的了,却也能看出是小心保存着的。但里头包着的平安扣却已不是当年送出去的模样。
——那平安扣中有用赤金修补的痕迹,那是匠人们修补玉器常用的手段。
见到那东西的时候,由仪正赏玩一个翡翠兰花的盆景,见了也不过是缓缓点了点头,对着有些疑惑的贾兰道:“明儿休沐,你不去师傅那学习,便随着我抄两卷《清静经》吧。”
贾兰闻言行了一礼,道:“是。”
日子一天天的过,贾兰愈发稳重了下来。
成百上千卷《清静经》洗去了他身上的浮躁骄纵之气,十来岁的年纪,已经沉稳内敛的像个小大人一般。
只是学了他师傅的坏毛病,爱个飘逸青衫,喜个汉唐古风木屐。
尤爱雨中撑伞于茵润绿草小径中行走,甩袖抚琴动作潇洒恣意。
由仪有时看着他,便觉看到了当年的那位故人。
爱挽袖抚琴,爱放声高歌,爱撑伞踏青。少年时的她,听着木屐子踩在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便觉心中欢喜。
回头见到青衣出尘的那个人,便觉得满心的喜爱。
可惜最后战火连绵,陆氏郎君那双提笔的手终究握剑上了战场。
宋家贵女最终也挽发起兵反了朝廷。
终究一个玄衣冕旒丹陛称了朕,一手掌乾坤;一个素手执陶碗饮了孟婆汤,那战时靴履仍然变成了木屐,只是这回再没有姑娘会在听到那清脆声响后回头看他,对他嫣然一笑。
一下下踩在奈河桥上,从此再没见过那爱歪在他怀里,一手随意勾着琴弦,还要玩着他纤长手指的姑娘。
那姑娘已让绣着日月山河的长长衣摆抚过了层层石阶,给宋氏带来无上的荣光,也为这天下带来近百年的安定。
只是从此,也再没见过说要十里红妆娶她入门的陆家郎君,淡青颜色代替了当年娇艳的鹅黄,从此,她活成了他的模样。
“公子,那姑娘,你等不来了。她已丹陛称朕成了万人之上、世间之尊,日后仙逝也不会来我们这个地方,九天之上紫微宫自然有她的归宿,您就喝了汤,走吧。如今去,还能投个好胎。若再耽搁下去,只怕得先下去走一遭了。”
“我……知道了。”无数的哀伤最终化为轻轻一声叹息。
留影石上的画面极为清晰,男子煞白的面色一下仿佛印进了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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