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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白隙和查理一边闲聊一边往下城区走去，闹闹哄哄一大堆人如同蚂蚁般覆盖了上城区宽阔的道路，走了没一会儿他注意到一件事，左右看了看，找到尤利卡道：“我违反了什么规定吗？”

尤利卡愣了下，随即警惕起来，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道：“您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嗯？”白隙没明白，“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尤利卡似乎也没明白：“那您为什么要问违反规定？”

“噢，那个啊。”白隙笑起来，“我是奇怪为什么人，其他人，远的都盯着我们。”

雪逐渐变小了，路边满是三三两两准备回家的人，他们都盯着白隙一行，没有一个例外。

“因为我们是下城区的吗？”白隙若有所思地道。

“当然不是，上城区和下城区可没有隔阂。”尤利卡挺了挺胸膛，“历任阿列克斯公爵是个宽厚之人，只要是合法公民，都可以在城中任何公共区域自由活动。”

这种规矩听起来似乎很普通，但白隙也不是第一天来这儿了，深知在这个世界无视阶级是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哪怕只是表面上无视，至少他刚来时到处乱走并没有被官方阻拦——至于一些“私人”阻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隙环视了一圈，有了一些猜测：“因为我们人多？”

“不仅仅是人多。”尤利卡指了指身后，“从未看过下城区的老鼠们如此听话。”

白隙一挑眉，倒不是觉得这个形容词难听，像查理就完全不能说是好人，他甚至怀疑格里芬的手上都有人命，杀戮是能够存活下来的必备因素，有时候他会纠结是不是救下来的人中会有沾满血腥的凶手，也只是一瞬而已，事到临头他自然会灵活行事。他奇怪的点在于“听话”，仔细一想，和下城区的家伙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确实是“怎么说也不听”，除了格里芬对他言听计从之外——格里芬几乎等同于他养的，不能算作普遍案例——其他人真是油泼不进的货，哪怕他拿出实际行动证明了还是不听，各种自作主张地找死，典型案例不就是可班么，面食教搞到今天这个地步可班功不可没。

当然，最作死的还是白隙本人。

“谁不喜欢吃饱穿暖呢？”白隙打了个哈哈，“我努力做这些事，他们自然就听话。”

尤利卡不礼貌地盯着白隙几秒，缓慢地咧出一个微小的笑容：“也许吧，您确实是位伟大的主教。”

白隙对于这个称呼十分过敏，他是无神论者，虽然在这个世界八成会受到三观挑战，但是哪怕真正面对神祗了他都不会改变想法：不过是一种强大的生命，拥有许多特殊的技能而已，没什么可怕的。奈何，他现在没办法撤出这个名头，下城区的人们比起一个不知道谁的外来者更加相信一位主教，哪怕是奇怪的、没听说过的宗教。

不远处，格里芬骑在三轮车上一脸无聊，白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尤利卡突然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请教。”

“请说。”白隙心不在焉地道。

“面食到底是哪位神祗？”尤利亚吐出令白隙心脏骤停的话语，“我从来没有听过。”

“呃……”白隙这时候就万分庆幸古语并没有传播得那么广，反正乔治这样的上层阶级似乎也不懂，“是一位能够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神祗。”

“是吗？”尤利卡明显不信，“这位伟大的神祗主掌什么？”

“幸福感。”白隙硬着头皮道。

“幸福……感？”尤利卡重复了一句，“是幸福吗？”

“不是，是幸福感。”白隙干笑道，“面食……会让人感觉幸福。”这还真不是瞎话，面食中的碳水有助于升血糖，令大脑产生欢愉感，所以减肥餐中的低碳水生硐饮食才容易导致抑郁。

尤利卡面无表情地道：“似乎是很强大的魔法。”

“对，非常强大。”白隙毫无愧疚地说出这句话，“可以说，面食是人类必不可少的东西，嗯，我以后要种的就是面食的基本。”

尤利亚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道：“祝福您的善举，希望您在刻星敦能够得偿所愿。前面就是工厂区了，请允许我送您到这里。”

“没问题。”白隙站到格里芬前面，“再见，尤利卡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尤利卡鞠了一躬，转身往夜星广场走去，小雪中的深色披风极为显眼。白隙注视着披风上的蓝乌鸦，预感以后会更加频繁地与这位打交道，总体上来说他还挺喜欢这位骑士的，话不多也不究根问底，很有分寸感，只是不知道未来某一天会不会互为敌手，打起来时手下硬不硬。

“回家？”

格里芬从三轮上跳到白隙背上，两只胳膊差点儿没把他勒背过气，他抱住格里芬的小胳膊，道：“你过来这段路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格里芬摇头时，黄金发扫着白隙的脸颊，如同冰一样凉，“我骑了车就过来了。”

“噢。”白隙有些疑惑，可班说过格里芬这样的实验品不能留，目前看来，除了乔治提点了一句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更不要提说什么了，“走吧，咱们回家。”

其他下城区的人陆陆续续散了，他们还要去各个地方想尽办法多收集一些食物，雪小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停，要持续多久。可班说往年都会持续五、六天，化雪的时间就更长了，而且，降雪结束后上城区与工厂区的戒备会更森严，一来，饿了许久的人会想要拼死一搏，二来，下城区大雪造成的困境会逼一些走投无路的人试图往上城区和工厂区迁移。

查理还跟在白隙身边，唠唠叨叨地用刻星语和古语混着，死活想要入教，这段时间白隙在两个世界间来回，他很识趣地没有出现在石屋附近。

“你这么想入教干嘛？”终于，白隙被说得不耐烦了，问道，“你还会缴税？你也不缺口吃的吧？”

“我怎么不缴税了？”查理立刻急了，“城中哪有不缴税的？你……您不要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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