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三更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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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三更合一)

等到兜里的电话铃声自动终止,杨涯轻轻地拍了拍小陶的肩膀:“辛苦了——一会儿我要和你们老板吃烧烤,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不了不了。”小陶连忙摆手,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她的心跳到现在都还没平复下来,且不说她的老板是gay,男朋友还是刚刚爆红的明星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有多大,小陶虽然有攻略老板的雄心壮志,但也远还没有胆大到向老板撒了谎还敢出现在老板面前的地步。

即使她是被教唆的,教唆她的人还是老板的男朋友,她也害怕自己会被当成是替罪羊,成为这起情节严重的诈骗案中唯一的受害人。现在的小陶只想好好活着,追求爱与和平。

她瑟缩着,努力和杨涯保持着距离:“大、大佬,我家里还有三只猫猫嗷嗷待哺,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杨涯点了点头:“可以了,感谢你的配合——对了,记得二十分钟以后再给你们老板发个短信,就说你在这条巷子里碰到我了,告诉他我平安无事。”

小陶连连答应着,急速向后退去,在她的半边身子沐浴到巷外夕阳的余晖后,才转身快步跑远。目的达成的杨涯心情十分愉悦,他并没有着急着离开不见光的小巷,而是虚倚在墙上,就近下单了一家烧烤店的生串,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家赶。

他在拐角撞到了一个低头走路的男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行色匆匆的男人在撞到他的肩膀后又狠狠地搡了他一下。

对方身上有一股沉积到发酵了的酒臭味,惹得他直皱鼻子,不过出于礼貌,杨涯还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就把此人此事都抛到了脑后,回家后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把家用电烧烤炉、蘸料碟、甜辣酱等能用到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

岳钦乘着出租往回赶,一路上,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基本上都是陆逸年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消息,他都没心思去管。

随着熟悉的办公大楼临近,岳钦才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杨涯家的钥匙,他心急如焚,如芒在背,在抵达公寓楼下,发现大门是敞开的,还隐隐能闻到一股烧烤的气味时,岳钦的心情更是沉重,他几乎是步步三台阶地飞奔上楼,在看到杨涯家的门是敞开的,视野范围内屋里空无一人,还有一阵接一阵的肉香味翻滚而出后,岳钦忙不迭地推门而入,险些扑倒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客厅里没有人。

岳钦连滚带爬地进了厨房,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时,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想到要寻找肉香味的来源,然后他一个转身,就看到一手一把烤串的杨涯站在厨房门口,两人的视线相撞时,杨涯怔了一下,随即有些心虚地把手都背到了身后。

杨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局促不安的视线在自己的脚边来回扫地:“哥哥,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朋友的奶奶家吃饭吗?”

岳钦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十分矜持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将杨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确认他毫发无损后,才长舒了一口气:“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我听公司员工说你家厨房发生爆炸了,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我还以为你…”

岳钦的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小陶家离这里很远,为什么小刘所在的公寓发生了爆炸,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小刘,而是小陶?

既然不是小刘家发生的爆炸,小陶在向他汇报时,为什么还要精准到户?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和杨涯有关系的。而且,如果厨房里真有爆炸发生,为什么会没有烟熏过的痕迹?

种种迹象表明,他被骗了。

虽然目前他还不清楚杨涯和小陶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但是毫无疑问,他被这两个人合伙骗了。

理清楚这些事情后,岳钦看杨涯的眼神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而杨涯并不知道自己的诡计已经识破了。听到岳钦的脚步声时他正在阳台上给肉串撒孜然,迎出来后发现岳钦直接奔去了厨房,他就知道小陶可能没有按时完成他布置的任务,要么就是岳钦太心急了没看到。

不过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按部就班地为自己圆谎,努力摘清自己的责任:“可,可能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还在锻炼吧。你知道的,我锻炼的时候一向不喜欢带着手机,而且回来以后我就在忙着准备烧烤了。”

“至于爆炸…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看新闻认错楼了?咱家什么事都没发生啊,一切都还好好的,我之前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都还是什么样的,你也应该都看到了吧——哥哥,你该不会是闻到烤肉味后以为是我被烧焦了吧?”

岳钦沉沉地叹了口气。在明白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后,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所以你为什么要在家里烧烤,不怕诱发烟雾报警器么?”

“这不是在阳台上烤的,还把所有门窗都打开通风了嘛,”杨涯始终垂着头,自言自语似的囔囔着,“还不是因为哥哥抛下我一个人在家,去和别人约会了,我才想到要背着你吃独食,用好吃的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的。”

“行,我的错。”岳钦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颇感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下次别这样了——我的意思是,要吃烧烤去外面吃,在家里不安全,开了门窗通风也不行,还会往家里跑蚊子,这才一晚上没被蚊子咬,你就不长记性了?”

杨涯听出他的口气有些不太对,掀起眼皮来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生气了?”

“没有。”

岳钦回答时的语音语调和他平时在杨涯面前用的很不一样,杨涯确定他是不高兴了,把自己藏在背后的烤串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错了,岳钦,不要生我的气,以后我再也不背着你吃独食了——烤串我准备了挺多的,你应该还没吃饭吧,要不,咱俩一起?”

岳钦用手背将烤串推了回去:“不用,我真的没生气。”

话虽这么说,他的心情确实不太愉快。

也许是“杨涯可能出事了”这个信息对他的冲击太大,岳钦在思绪一团乱麻的同时也是无比清醒的。这个玩笑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恶劣,他一时不能接受,但满腔的怒意并不是针对杨涯的,而是全都指向了自己,他很郁闷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低级幼稚的把戏耍得团团转。而在这之后,他也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他所认为的“暗恋成真”,是不是也只是杨涯在察觉了他的爱意以后,给他奉上的一个有些无聊的玩笑。

他觉得自己应该变得稍微狠心一点,质问杨涯,为什么要和自己开这种玩笑,为什么非但不诚恳道歉还要继续和自己撒谎,并不是他讨厌杨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是相信杨涯的为人的,只是觉得,他偶尔也需要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如果杨涯并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只是出于同情或者是觉得好玩,他不能再继续这样误会下去,及时止损,免得到头来再受一次挫伤。

可是当他抬起头来,看到杨涯正以一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他又心软了。

“哥哥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杨涯的声音黏糊糊的,一点也不像荧屏里个总是扮演冷血侠客的男人。他说话时视线自始至终都是落在岳钦的眼睛里的,这让他看起来像只感觉自己被讨厌了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让人很难不心生同情。

岳钦沉默地注视着他,许久终于忍不住认命地叹了口气,就着杨涯的手,尝了一口烤串。

浓郁的奥尔良调料味儿迅速充盈了他的口腔,肉串是温热的,外面的肉已经被烤得焦脆,里面的却还有些粘牙,显然肉还没有完全烤熟。

看他把一整块肉都咽下去了,杨涯又继续把肉串往他嘴边送,岳钦强行把他的手臂压了下去,看杨涯瞬间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岳钦张了张嘴,半晌才说:“肉没熟。”

“你是不是以前没有自己烤过串?…一会儿还是我来操作吧。”

回到阳台,两人围着一张小桌坐下,岳钦负责继续烤串,杨涯则负责发呆。

杨涯能明显感受到岳钦身上的低气压,直觉告诉他岳钦现在的不高兴并不是因为他吃独食,但他依旧不能确定其成因,是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劲来,抑或是因为其他…

不论是由于何种原因,他这次都好像弄巧成拙了。

他只能低着头,时不时地悄悄抬眼观察岳钦的脸色,小心地琢磨岳钦此时的心思。

直到岳钦忽然“嘶”了一声,缩了一下手,杨涯看到他好像被油花溅到了,连忙把他推到一边,自己接手过来:“这种事太危险了,哥哥还是我来吧,我皮糙肉厚不怕烫,你只要远程指挥一下我就好了。”

岳钦直接被他挤到了角落里,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杨涯露在外面的紧实肌肉,还是什么都没说,有些郁闷地塌下了肩膀,怏怏地紧盯着杨涯的动作。

两人的角色一互换,岳钦的思绪就止不住地发散了开来。

杨涯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吗?

如果是假的,那么他总是黏糊糊地和自己说话,有意无意地护着他究竟是图什么呢?

如果是真的,他又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这种谎?

杨涯他…应该是认真喜欢自己的吧?

虽然岳钦不太能理解杨涯达成目的的方式,但不管他怎么想,都隐隐觉得,杨涯的谎言并非是出于恶意。

希望不是他太恋爱脑了。

岳钦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听着烧烤炉上滋滋的冒油声,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鼓起勇气来,对杨涯说:“杨涯,其实…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见到我的话,可以不用找任何理由的。”

“只要你说你想见我,或者不想我离开,我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这一顿晚餐烧烤很丰盛,但两人皆是食不知味。

岳钦担心自己的话在杨涯听来只是一个笑话,杨涯则是听出岳钦已经知道自己在骗他了,有点害怕,却又不敢直面他、向他道歉。

几十把的各色烤串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杨涯的衣服上也留下了一片大大小小的油渍。

他深知油渍是不能留着过夜的,不然会很难洗掉,洗澡前先接了盆热水洗衣服,换衣服时顺手掏了把裤口袋,才发现里面有张皱巴巴的纸条,其中隐约露出一角的字迹有些眼熟,杨涯展开纸条看了看,心情顿时就跌入了谷底。

纸条上总共有三行字,其中有两行是数字,一串短一串长,除此之外的唯一一行文字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杨峥沢。

瞬间他就想到了之前在巷子里撞到的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在感到晦气和烦躁之余,夹杂着怒意的惊恐让他的肩膀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毫无疑问的,杨峥沢留给他的这两串数字,短的是手机号码,长的则是银行卡号。

他想要做什么,即使杨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能一眼看破。

杨涯反锁上卫生间的门,用毛巾反复擦拭双手,直至手背被磨得生疼,心情才勉强算是平复了下来,故作从容地拨通了杨峥沢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三声便被很快接起,那头的人不吭声,杨涯便决定先发制人,占据气势高地:“杨峥沢,这么多年没联系,我还以为你已经入土为安了。一个为了躲债玩失踪的人,现在居然还能喝得起酒,看来你这段时间混得还不错啊,是不是想洗心革面了,把你毕生的积蓄都留给你唯一的亲儿子继承?”

“杨涯,有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么。”

话筒里传出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从时空裂缝里伸出来的一只大手,一下子就把杨涯拽回到了八年以前,又重新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充满酒臭和腐烂气息的家,又重新看到了那个像巨大垃圾堆一样松松垮垮地倒在沙发上,手握着带血的破碎酒瓶,邋遢而又危险的男人。

杨涯收起了语气中的嘲讽,冷冷道:“找我做什么?”

杨峥沢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一百万,一周之内打到我卡上来。”

杨涯紧攥着手机,指尖用力到发白:“没钱。”

“没钱就借。”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杨峥沢,你以为你自己很牛吗?既然你这么牛,债主找上门的时候还玩什么失踪?连亲口和债主说自己还不起债都不敢,在我面前硬气什么?听着,现在的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以为我很好欺负,你自己欠下的债你自己承担,休想再从我身上吸哪怕一滴血!”

他骂杨峥沢骂到气血上涌,骂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克制住了摔手机的冲动。杨涯急促地呼吸着,耳朵里是持续不断地嗡鸣,大脑像是一台坏掉的电视机,闪烁着黑白的雪花,意识几乎是完全地与外界切断了联系,被困在一个由愤怒和恐惧织成的囚笼里,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去,无谓的挣扎冲撞得他头痛欲裂。

杨涯强迫自己注视着镜子,无视了魔鬼尖叫般一声高过一声的短信铃声,强行将身陷囹圄的意识拽回到了现实世界。他注视着自己泛红的眼角,注视着自己发白的嘴唇,看着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壳,迅速地蜷缩成了一个小球,躲进了洗手池下最阴暗的角落。

于是杨涯也缓缓放松下身子,背靠着墙在洗手池边蹲坐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努力缩成一个小球。

让他感到害怕的不是杨峥沢。

他从来都不害怕杨峥沢,因为他深知杨峥沢是个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男人,只要自己的态度足够强硬,他就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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