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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上药

沈煜的手背被鲜血笼盖，看不清上边的伤势，慕清怕弄疼他一边擦一边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背，沈煜颤了颤，视线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少年眉眼低垂，十分认真的给他处理着伤口。

这是他第一次离一个人那么近，风一吹鼻尖萦绕的都是对方身上的气息，沈煜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感觉很好闻，让人不自觉的贪恋，他微不可查的嗅了嗅，眉眼间没了之前的戾气，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很疼吧”慕清问他，声音里满是担忧。

沈煜这次没有沉默，说了句：“不疼”声音仿佛掺了沙般沙哑暗沉。

很快，沈煜手上的血迹就擦干净了手背上的伤也随之展现了出来。

他的手之前比赛的时候就受了伤，一直没好，刚才他用的劲很大，在教训两个男生的时候拳头又不小心擦到了墙上，手背再次受了伤，有些严重，此时还在往外渗血。

慕清因为性格的缘故心思向来敏感，从刚才他就看出来了。

秋天的夜晚有些冷，但毫无疑问是美好而又温柔的，最起码现在是这样，沈煜感受着少年对自己的温柔，心脏的地方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像春日冒了芽的小草贪婪的感受着阳光的润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多年的自我封闭已经让他变得麻木，甚至不太能感受自己的情绪，只是再看到面前的少年时，希望时间可以一直静止下去。

正值夜晚，两人身处的地方又如此偏僻，根本找不到药店，慕清只能简单的给他处理一下，但是伤口的位置还是需要用酒精或者碘伏消一下毒，慕清抬起头满脸关切：“我身上只有一个创可贴，先给你，不过回去之后记得用酒精消毒，还有千万不要沾水不然会发炎的。”

沈煜沉默着低头望着被对方握着的手，耳畔回荡着的是少年温润动听的声音，微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丝光亮从原本充满死寂的瞳孔里一闪而过。

“记住了吗～”慕清小心翼翼的放下他的手询问道。

也就在他放开的瞬间，沈煜眉头不自觉的拧了拧，沉声应了一句：“嗯”

带着些难以言说的烦闷。

晚上沈煜回到家里，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潮湿的气息。

从小他就跟着外婆，两人相依为命，后来外婆生病他便去打比赛，用自己挣得钱将外婆送到了北城的城镇医院，那里环境清新，有专门的医护人士照顾，利于外婆的身体疗养，而他自己则一直住在这个阴暗潮湿的环境里。

夜已深，沈煜洗完澡坐在床上失神的看着手上的伤口，伤口处沾了水，他沉默着，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男孩儿清秀的面容，以及他说的话。

良久就看到他走到水池边打了一桶水，然后默不作声的将受伤的手放了进去，手放进的瞬间一股凉意涌遍全身，让人浑身发颤，自nue的快感一阵阵从心底传来，手背上的伤口开始慢慢发白，他似乎感受不到疼，俊朗的面容上带着病态的苍白。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沈煜才将手拿出来，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躺在狭窄的床上，如死水一样的眸子涣散的望着天花板，手掌就这么任由其这样下去。

现在正是多雨的季节，淅淅沥沥的雨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下越大，沈煜躺在床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常年的失眠让他必须靠安眠药才可以入睡。

可今天他居然睡着了，睡梦中他梦到自己站在大桥上，下边是一望无际的海水，他梦到自己从上边跳了下去，他梦到了有个少年拽着他哭着说不要，男孩儿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低落，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哭……

……

清晨雨水退散，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昨晚的梦很真切，但是当沈煜醒来时梦中的一切似乎自动蒙上了一层雾，变得模糊。

沈煜睁开眸子，凝望着破旧的天花板，他慢慢抬起手，印入眼帘的是被泡的有些发白的手，伤势似乎更严重了，触目惊心的伤口竟让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他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带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鸭舌帽，将帽檐压低，算好时间这才出门。

早上的风一如往常徐徐，路上行人匆匆赶路，公园里大爷大妈早起晨练，一切都显得那么朝气蓬勃。

沈煜走在昨天慕清经过的路上，脚上的步伐放缓，视线透过帽檐看向前面不远处的人儿，男孩儿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宽大的裤腿衬得他有些羸弱，脑海里随之闪过一抹画面，转瞬即逝。

慕清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在经过药店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及时处理”

慕清这样想着，顿了两秒之后缓步走了进去，在出来的时候余光无意间瞥到的沈煜的身影。

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从他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是如此。

慕清眼神亮了亮，想要喊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笑着朝他挥手，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慕清觉得他再看到自己的时候整个人明显的有些不对劲，奈何两人离的有些远，慕清没有看到沈煜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迈着步子朝着沈煜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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