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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此时,净阁内清烟缭绕,当中的法坛上置着一只蒲团,年近半百的万历帝,正盘坐其上闭目养神。万历散发赤足,披着件宽大的道袍,臂弯中一柄麈尾拂尘随意搭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二人来到净阁外,郑贵妃忽然朝朱常洵的胳膊上拧了一把。虽然没用什么力气,可细皮嫩肉的朱常洵,仍旧疼得“哎哟”一声。
听到动静,万历缓缓睁开眼:“外面是洵儿吗?”
见郑贵妃频使眼色,朱常洵赶紧揉着胳膊回道:“父皇,是孩儿。”
万历又道:“因何呻吟?”
郑贵妃抢先道:“皇上,洵儿受了些伤,许是没忍住,这才叫出声来。”
“伤?”万历帝一怔,从蒲团上站起,“快进来让朕瞧瞧。”
“是。”二人撩开了金丝绣帘,双双踏进阁中。
朱常洵虽衣冠不整,步伐却迈得稳健。万历一瞧,便知他无甚大碍,遂宽下心来:“怎么这般狼狈?”
那装凄扮惨的本事,郑贵妃信手就能拈来。只见她眉头颦蹙几下,一双妙目中,便饱噙泪花:“皇上有所不知,洵儿被人从马上打了下来,没摔个头破血流,已然是万幸了。”
万历又是一怔:“何人如此大胆?”
“这……妾身有些不敢说……”
“但讲无妨!”
“皇上英明圣聪,想必早就猜到了,除了东宫的太子爷,谁还敢那么做?”郑贵妃假意抽泣一声,“洵儿你别怕,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你父皇最疼你,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朱常洵点点头,开始诉苦:“父皇,孩儿今天骑马走在街上,迎面遇上了一顶小轿。当时孩儿不知轿里坐着皇兄,所以就没在意。可皇兄误会了,以为孩儿故意不理他,就派出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将孩儿连人带马一并打翻了……”
这通避重就轻的说辞,自然是由郑贵妃提前“润色”过,极言太子如何猖獗跋扈,朱常洵闹市纵马、险伤人命的事,却只字不提。
万历虽然怠政,但绝非糊涂之人,听了这番添油加醋的话,不免皱起眉头:“太子向来本分,怎会没来由地与你为难?”
“皇上,人心隔肚皮啊,有些人面上瞧着老实,可保不齐心里是怎么盘算的。”郑贵妃轻咬了几下嘴唇,又朝朱常洵道,“对了洵儿,太子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吧?”
“对。”朱常洵赶紧道,“皇兄还说,孩儿的封地在洛阳,不该老在京城待着。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要赶孩儿走。”
“这话倒好笑了,这京师又不是太子一个人的,他还没坐上龙椅呢,就急着替皇上发号旨意了?”郑贵妃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偷眼打量起万历的神情。见万历面无波澜,又将话锋一转:“再者说,洵儿这孩子打小便孝顺,他暂不就藩,还不是因为舍不得皇上,想留在皇上身边,多尽些孝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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