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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同情心的天赋谈到责任义务,两者紧密相连。有责任心的行为至关紧要,这和教条主义、盲目信仰、非黑即白的武断观点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大家应该多花点心力,以各种角度来观察事物,不断重新检视。拥有长久捕鲸史的加拿大马卡印第安人把鲸当成礼物,感谢它的牺牲,并通过宗教净化仪式来为猎杀作准备。对于现代社会,敬仰和杀害一个生物可能有点自相矛盾,而在马卡人看来,这种行为完全合情合理。当白种人坐在行驶中的火车厢里,抱持取乐心态扫射北美野牛时,他们已践踏了印第安人的基本法律,为印第安人所鄙视。
埃塞克斯号的幸存者经历了一个生物所能经历的一切阶段。起初,他们屠杀动物,视它们的生存要求于不顾,对他们而言,捕鲸是一桩能养家糊口的生意。当然捕鲸人中也有些人不只是把哺乳动物看成游动的鱼油库,他们会赞叹鲸鱼的美丽,会自问:这种动物在寂寞的深海里有何感受?不过原则上,游戏规则依然很明确:鲸鱼是动物,屠杀是合法的。
很快,屠杀者变成了被屠杀者,他们的敌人想出了计策。当然我们不知道那是不是计策,抹香鲸是否真有那样的智慧。人们知道,交配季节时雄性抹香鲸经常会发生斗殴,在那几个星期里,它们表现得格外好斗,那头抹香鲸有可能把埃塞克斯号当成了雄性竞争对手,虽然那艘船和抹香鲸的外形并不相像,但无论如何,水手们碰上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在《白鲸》中,梅尔维尔认为,船长的报复是一种隐晦的自白,他把鲸视为旗鼓相当的对手。在仇恨中,他提高了对手的水平,赋予它智慧和意图、狡猾的性格和自我意识。白鲸不再是一种资源,而是船长的私敌,具备了人的特征。但船员却不这样想。当动物不再是动物,也不是真正的人时,剩下的是什么呢?白鲸或许就是魔鬼,一个扰乱上帝秩序的生物,因此必须被消灭。愤怒的捕鲸人不断挑衅人类自我界定的界线,这种行为带有一种深深的苦涩。试想一个养猪户怎会认为他养的动物比自己高贵呢?然而庞大的鲸如此深受喜爱,以致猎人们反而成了垃圾,被大海抛弃,被正派人士藐视。鲸鱼是理想世界的宠儿,人类自己才是所谓的坏蛋——好,好吧,如果别人称我们是流氓,那我们就是了。反正没有人会听我们的。
或许正因如此,鲸鱼才会遭人疯狂屠杀吧。有人称鲸鱼为进化女神的宠儿,甚至把它们的命运看得比水手还重。而水手不捕鲸就会失业,无法负担孩子的学费,因此捕鲸人遇到反捕鲸派就会火冒三丈,几乎要大打出手,他们的想法是:动物的价值如何能超过我的家庭呢?
只要前景艰难,任何讨论都会陷入僵局。经过深思熟虑后,双方代表最近都试图平心静气地重新开始对话。然而还是有很多人在煽动情绪。双方各执己见,却是有沟没有通,只将对方视为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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