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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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位大师中的最长者和最幼者,巴赫和舒伯特代表了德国人性格的两个对立方面。巴赫把音乐和浮士德式的追究精神结合起来,而舒伯特则重幻想。巴赫似乎常常把他的脸转向上帝,虽然他从未向上帝叩拜过,但他是虔诚和富于男子气的;他的《弥撒曲》是用拉丁文写成的,而他的圣乐则适用于所有的宗教。他宽宏而又活跃,不愧为普罗米修斯之子;他信赖自己,同时又依靠上帝得到安宁。还没有哪一位诗人像巴赫那样,把自由人的关系如此紧密地与上帝结合起来,他永远崇拜上帝,同时又不断地表白自己。因此,他的宗教音乐与圣人、隐士的关系不大,而永远是一种创造。它升起,降落,盛衰荣枯,周而复始,这种力量,使他在七位大师中鹤立鸡群,使他在波涛般的生活面前始终能心平气和,独善其身。

也许有人会说,舒伯特和巴赫刚好是两个气质相反的人,舒伯特所具有的,巴赫没有;巴赫拥有的,舒伯特没有。这里流着的是永不中断的旋律,无论从人间上升到天堂,还是从天堂下降到人间,都毫不费力。他是一个真正的音乐天使的儿子,一位天上来客,乔装打扮成一个游吟诗人,漫游在人间的大地上。他随着舞蹈敲击拍子,吹奏音乐,混迹在小酒店农民中间。瓦尔特·冯·德尔·福格威特似乎又在他身上出现。但是突然,不知不觉的,他身上的圣血起作用了,使他不断地升高,升高;他的调子变得更加清脆透明了,他突然来到野地里,音乐转化为不可思议的欢快的瀑布,这是由他改写的一首淳朴的奥地利民歌。舒伯特的一切都离不开流水,大自然;他似乎永远与小妖怪、水精灵生活在一起,而猎手和巫士也紧随在他们的身边。巴赫的音乐起源于数学之乡,掌握着与开普勒天体音乐之间的秘密联系。而舒伯特的音乐则似乎始终来自树林、泉水、湖泊、岛屿、柳丝的窃窃私语和沙沙作声。巴赫从上天降到人间;舒伯特从人间上升到天上。他们两者的精华代表了德国人的性格。人们把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中的每一曲比作丢勒的《绿色的激情》,这是对巴赫的德国人灵魂的最好评价。相反,人们只要听听由古诺用法国“旋律“加谱的,假冒的第一前奏曲,就能得出相反的结论。

用歌德的话来说,弱点和长处,黑暗与光明来自同一种力量,同一个根源。一个民族也是如此,在社会生活中,由于德国人的性格,它一方面向黑暗和混乱发展,直到它的国家政权成为世界的罪人;另一方面,从个人来说,它又使德国人发展到如此成功的高度,以至全世界一而再再而三地惊叹他们的成功。在这七位大师身上,体现了德国人在摆脱了梦想统治世界的绊羁,以及超越了世俗纷争的繁琐之后,他们的创造能力是发展到如何炉火纯青,尽善尽美的地步。当在你的耳际响起贝多芬的《第五交响乐》,或者当你聆听着《唐璜》前奏曲,格鲁克《奥菲欧与尤丽狄茜》沁人心脾的音律,巴赫《b小调弥撒曲》的圣乐,韩德尔的《哈利路亚》,海顿的《第一三重奏》,舒伯特的最后的《五重奏》时,你会觉得:这是德国人要向世界说的话。

莱布尼茨登场——康德登场——康德为国家的担心——荷尔德林对德国人的看法——赫尔德和莱辛论德国人

在这同一世纪内,德国的残酷统治又一次达到了中世纪式的登峰造极的地步。就在整个西方,包括意大利及北欧国家,在政治上净化自己,必要时也偶尔出现些暴力行动的同时,德国却继续沉溺于施行极刑的嗜好中。德国的雕刻和版画表明,统治者是如何兴致勃勃地观看这种场面的。迟至1760年,在巴伐利亚,不仅漂亮的女人,甚至女孩子也被当做女巫处死。已经是1813年了,女人还被绑在耻辱柱子上烧死;1838年在柏林公园广场,一个男人被刑车肢裂,一百年以后,这种事情在希特勒集中营再次发生。哲学家克里斯钦·沃尔夫虎口余生,险些逃不出普鲁士国王的魔掌。也就是这位国王把“不听话的,敢于反抗的女孩子“投入牢房;与此同时,他把佐林根的盔甲作为礼物送给俄国沙皇。1682年,现代织机的发明者摩尔,因据说施展妖术而被处死。1707年法国人巴宾发明的脚踏蒸汽机被富尔达的渔民打得粉碎,因为据说这是魔鬼在造孽。第一个发明电机和空气泵的马格德堡市长杰利克总算设法逃离了德国。

1700年左右,许多杰出的知识分子,如莱比锡的托马休斯等,也与逐渐壮大的“虔信派“一样,起来反对过德国的残酷统治,不过后者为了卫护异教孔子的学说,也反对哲学家沃尔夫。起初,“虔信派“组织了一个中心,试图把德国人从他们本能的野蛮中唤醒;提出用德文而不用法文书写;提倡喝咖啡和茶,而不喝啤酒;认为啤酒使德国人变得迟钝;他们出杂志,写文章,取得了一些成绩,也遭到过失败。如果他们后来不转而也反对启蒙运动,也许他们的行动和组织不会被戴上假虔诚的帽子。

他们中间最突出的是莱布尼茨(1646—1716)。莱布尼茨是波兰人的后裔,是第一个德国的欧洲人。他敢于继伊拉斯谟二百年之后,称自己为世界公民。人们只有在把他的头脑与他伟大的同时代人斯宾诺莎(Spinoza,1632—1677,荷兰哲学家。——译者注)的头脑作一比较时,才能牢牢地抓住这位可爱的哲人的性格。两个人都有一个狭长的脑袋,眉骨很高,脸色苍白。但是,人们从斯宾诺莎深邃的双眼和有力的弓眉中感到的,他是一个哥特贵族;而莱布尼茨则有一张宽阔的大嘴,厚实的鼻子,一对隔得很开的眼睛,人们一看到他,就会觉得这个人可以做你的朋友。他好动。从年龄来判断,人们更会把他当成一个改革家,而不是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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