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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帝这样自行走下皇位神坛,嬉皮笑脸,感情牌打尽,在一般人看来,已经大失君主威严。奈何年羹尧实在不给面子,奏折里从不回应表态,现实中更是无所行动。雍正二年秋天,年羹尧处理好青海的战后事务,回京觐见,其间曾到怡亲王府上拜会。一见即不投机,转脸向自己的亲信、直隶总督李维钧说:“怡亲王府邸外观宏敞,内里草率不堪。矫情违意,其志可见。“可见雍正帝那些机关算尽的好话,不但一点劝和的作用没起,还适得其反,让年羹尧感到:这位亲王明明与我没有交情,工作上又有矛盾,却在皇帝跟前装得这样谦退诚恳,心机深沉若此,还能是个好人?
对皇帝最信任的贤弟没有表现出夏天般的火热,已经是年羹尧的大失策;对皇帝的死敌没有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就更是其招祸之由。这位死敌不是别人,正是八王党的核心骨干、康熙帝的皇九子允禟。雍正即位之初,对八王党诸皇子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以军中不可无皇子为由,令允禟随年羹尧前往西宁,名曰从军,实则发配。允禟在八王党中虽然只居于辅佐地位,但其为人颇有城府,又擅长聚敛,家资巨富,所以最为雍正帝所嫉恨,程度胜过党首允禩、允禵。将这位既是兄弟又是仇人的允禟交给年羹尧看管,既是雍正帝对年羹尧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考验他作为明珠的孙女婿,是否真的与八王党毫无暧昧、划清界限。然而,年羹尧对允禟的态度,却实在不能令雍正帝放心。
监视者变成保护伞
雍正即位之后,对八王党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将其党首允禩留在身边,充任挂名首辅;将后起之秀、卸任大将军允禵安置到景陵看坟;将能力不济但外家势大的十阿哥允?借事革爵拘禁;而将心计最深、反抗意识最强的九阿哥允禟交给年羹尧,带到烽烟四起的青海。
在这种情况下,对年羹尧来说,看管允禟和击败罗卜藏丹津是同样重要的工作,但处理方式理应有所不同。后者是外寇,大将军受专阃之权,可以讲究个临机应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于这一点,雍正帝是清楚的,所以哪怕年羹尧焚寺屠僧、在军事行动中做出了不符合大政方针的举动,雍正帝也并没有过多表示。但前者则不然,对于这位阋于墙的兄弟,雍正帝是要随时密切关注的,年羹尧只有早请示晚汇报的义务,没有私下沟通、便宜行事的权力。可惜,精于用事而疏于权术的年羹尧并没有把这两件性质截然不同的工作分得清楚,对待前者,他采取了和后者类似的处理方式,令雍正帝绝不能满意。
允禟与年羹尧也算是熟人,康熙年间,他们的交集主要有两个。一是允禟的女婿永福,他是权相明珠的孙子,年羹尧的妻舅。二是葡萄牙籍传教士穆景远。明末清初,欧洲传教士一直是中国政坛的一股重要势力。康熙皇帝喜爱西方科技、艺术,对宫廷传教士多所优待,在外交方面尤其倚仗,令其深度参与国家政治。康熙后期,诸皇子为了储位争作一团,传教士们为争取下一代皇帝对耶稣会士的支持,极力交好诸皇子。因为八王党的呼声最高、气势最盛,与他们往来密切的传教士也最多,这位穆景远就是其中之一。除了和八王党中的允禟关系密切外,穆景远与年羹尧之兄年希尧也很熟悉。我们前文交代过,年希尧多才多艺,尤其热衷西学,和传教士来往频繁。穆景远曾到年希尧家做客,借机与年羹尧相识。康熙五十九年,穆景远受允禟委派专程去见年羹尧,托其照管允禟在川陕的亲信,并代允禟向年羹尧赠送了礼物。
雍正元年二月,为父守丧刚过百日的允禟被雍正帝强令远赴甘肃军中,交由年羹尧看管,后又随同年羹尧前往西宁。在允禟初赴军前的几个月,年羹尧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显然没有达到雍正帝的预期,对于允禟在西宁的安置问题,他并未专文汇报,只是在奏折中顺便提了一句:“据署理西宁总兵印务副将黄喜林报到,九贝子于四月二十一日已到西宁,臣亦现在遣官前往西大通地方赶造房屋,俟修盖完日,移文九贝子搬来居住。“雍正显然对这么一点信息量不满意,赶紧告诉年羹尧:“如九贝子等可疑无用之人,不妨传旨,该往何处打发,一面料理,一面奏闻。“不久,年羹尧向皇帝汇报西宁周边驻防将领分派情况,在谈到署理西宁总兵的武将黄喜林善于带兵、得到当地军民拥戴时,雍正帝不理会黄喜林为将如何,反而批曰:“防九贝子要紧,速移为是,黄喜林不可叫九贝子哄了去!“意在提醒年羹尧,加强对允禟的防范,特别是别让他买通了直接看守黄喜林。
对于皇帝的这个嘱咐,年羹尧并没有足够详细地回复,这让雍正帝很不放心。于是一个月后,在年羹尧一道纯粹的军务汇报奏折上,雍正帝又批问:“九贝子、察罕丹津部落二事如何料理?“察罕丹津,即是被罗卜藏丹津逼逐的亲清派和硕特王公,与他相关的事,当然是重大公务、军务。而将九贝子允禟的安置问题放在察罕丹津之前发问,显见雍正帝的重视程度。对此,年羹尧仍未专折回奏,仍是在奏陈军务过后,表示西大通允禟居住的房子还没有造好,等房子盖好了臣再拨兵伴守云云。
到雍正元年七月,西宁周边的军事形势已颇为紧张。即便如此,雍正帝仍然高度关注允禟的动向,主动向年羹尧提及此事,说允禟上了个奏折,要求回北京,自己不便直接拒绝,“浑说个‘知道了’“。他告诉年羹尧:自己的本意是绝不想让允禟回京的,允禟如果借着这个模棱两可的“知道了“要求回来,你可千万给我拦住,就说你没得到旨意,不能放他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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