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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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代了对材料的补充情况以及对材料的某些理解之后,周汝昌重点谈了“从搞红学以来感受最深的一两个方面的问题“,虽然委婉却很坚定地表示了自己仍然坚持的基本学术观点。

首先,虽然有许多对胡适的批判和自我批判,如“胡适的立场是买办资产阶级的立场,他的哲学是反动的唯心主义实验主义“,“我的接受‘自叙传’说,不是说当时的历史条件毫无关系,但最根本的原因是由于自己的世界观“等等,却又叙述了胡适自传说与索隐派较量的历史轨迹,排列出诸家索隐派的红学著作,实际上含蓄地暗示了胡适的“自传说“有其历史合理性。其次,周汝昌借着“批判胡适“的招牌,又实实在在地表明了自己的“自传说“与胡适的“自传说“的确存在本质的不同。

对于曹家的史迹,是否只有他考的那么“多“?我是很怀疑的。也坚不相信问题是什么坐吃山空的问题。在我当时的幼稚认识中,朦朦胧胧地感觉到《 红楼梦 》是我国文学中的一部特别奇伟而重要的书,它是和历史时代的某种大事、某种要义相关联的(这绝不是像索隐派所说的那样)。可是毕竟如何,自己又说不上所以然来。这就兴起了发愤自己探讨一番的念头来。越探讨,越证明事情并不是像胡适所说的那么一回事。离开历史去“考据“曹雪芹的家世生平和一切,是个绝大的骗局和诡计。这个骗局和诡计的最恶毒之处,就在于他说的“《 红楼梦 》的真价值正在这平淡无奇的自然主义的上面“,而“平淡无奇“四字,尤其是要害之要害。

为什么说“平淡无奇“是“要害之要害“呢?周汝昌这样说,就是揭示自己的“自传说“与胡适的“自传说“一个根本的分歧,即无论对曹雪芹写《 红楼梦 》的动机,小说文本的性质,思想向度和艺术创造,自己与胡适的认识是完全不同的。胡适认为曹家的败落是“坐吃山空“的自然趋势,周汝昌则认为是有重大的政治历史背景,是关系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政治历史风云变幻( 当然绝不同于“索隐派“ )。而周汝昌的认识是从实在的历史考证中得出的,胡适的“考据“则是脱离历史的想当然。周汝昌认为《 红楼梦 》的思想和艺术都达到了空前高度,胡适却说“真价值“就在于“平淡无奇“。周汝昌说:

由于曹雪芹文章的巨丽,手笔的精奇,最初期的一些读者尚多买椟还珠,徒然震赏于它的物色繁华,只顾赞扬它的声情美妙;但是《 红楼梦 》前八十回一经问世,毕竟好似一颗彗星在空中爆裂,不只光芒如此之耀目,而且其冲击力是如此之巨大……

在两千年的我国封建社会中,能像曹雪芹这样以通俗文学的形式公开、全面、勇敢、坚决地反对“孔孟之间““经济之道“的,这样全面怀疑和攻击封建秩序和传统观念的,并不是很多见。

这种认知,当然和胡适是绝不相同的。我们在前边的章节中已经叙述过,周汝昌的这种认知,也得到了毛泽东的赞同,因此,《〈 红楼梦 〉新证 》也就很自然地适应了当时的“批林批孔“的大形势,这就是为什么这部被胡适也大加赞扬的“考证书“在“文革“中居然被特许再印新版的根本原因。问题的关键不在于《〈 红楼梦 〉新证 》是否恰巧适合了当时的政治需要,而在于《〈 红楼梦 〉新证 》的学术内容也的确揭示出了曹雪芹《 红楼梦 》原著的精神本质和审美特色。历史评判《〈 红楼梦 〉新证 》的价值和地位,并不在于它的某种历史际遇,而在于它与曹雪芹和《 红楼梦 》的接近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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