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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孟长芳和白漓对我怨念有多大啊?我觉得小石子都开始不满我老拘着胖墩干活了,就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三叔叫你起床啦!大肥鸡叫你起床啦!”
“君不意?”
“小七?”
“赤丹小太子?”
钟应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声音越来越轻:“我是不是很吵?上次你把我叫醒来,我吼了你一顿,你现在可以报复回来,骂我—顿。”
“小妖精?”
“意意……”
“……”
冰冷的夜风贯入回廊,将微弯的唇渐渐拉直成一条线,像是紧绷到极限的琴弦,紧接着又撕裂了钟应脸上所有的情绪。
沉默了许久,钟应痴痴一笑:“君不意,我骗你的。”
钟应抬起头,目光落在夜空中,视线却飘忽的寻不到焦点。
愿灯被风越吹越远,越来越暗淡。
“不就是一百年吗?我时间多的是,每过百年给你放一次,我就不信你次次都不醒来看看。”
“我承认了,你一直比我聪明,所以早就猜到了我在骗你对不对?”
“还老叫我小混蛋,我看干脆我们换换好了,你当小混蛋……”
钟应将人抱了回去,扣住君不意凉意深重的手指,一点点捂热。
“你等我。”
钟应摇了摇头,金瞳再度点燃足以焚烧冰原的火焰:“不,我等你。”
音落,他轻轻合上房门,几乎是逃似的落魄踏出院落。
他快步穿过湖心亭,穿过学生宿舍,穿过群立的学堂,急切的往日月台而去,试图摆脱几乎将他溺毙的洪水猛兽,皮肤却滚烫的要被灼伤。
“先生。”
“夫子安好。”
清朗的少年音在耳畔响起。
钟应脚步停顿。
三三两两的新生提着灯笼自他身畔走过,这些新入学的少年少女们并不认识钟应,甚至还不熟识书院的夫子,误将钟应认成了书院夫子,好奇又欢快的朝他问候。
钟应压着声音问:“你们在做什么?”
不远处,少年们已经开始点灯,零星明灯悠悠升空。
新生回答:“阿宛院长让我们每人放一盏祈愿灯,据说另外六院也是要放的。”
钟应:“为谁祈愿?”
少年们笑起来了,有的说为了仙缘,有的说为了长生,有的说为亲友,有的说为自己养的一只灵雀,还有的说为了不挨夫子骂,五花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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