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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里的大多数他以前在家里都见过，现在却都觉得格外陌生。

护士已经出来过一次了，可他们还在吵着。

小小的闫嘉乐站在人群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挨个扯着他们的衣角，试图劝道：“叔叔、伯伯，我爸爸妈妈还在里面抢救，你们吵到医生了，可不可以小点声。”

他的手很快就被挥开了，随之传来的是“小鬼，躲远点。”

“别在这里碍事。”

他被挤出人群，摔倒在了地上。手心摩擦地面带来的疼痛，还不及心上的十分之一。

他把手在校服裤子上蹭了蹭，刚要自己站起来，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闫嘉乐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好看的哥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忘记擦了，“你是这里的医生吗？”

“你怎么不穿白大褂？”

“哥哥，你们不能帮我劝劝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吵了？”

“我不是医生”，那人摇了摇头，从随身挎着的背包里拿出纸巾，弯下腰替他擦了擦鼻子，“我叫闫宁煊，你应该叫我小叔。”

“我妈妈总是和我提起你，但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闫宁煊用拇指擦掉了他的眼泪，“我之前一直在国外上学，今天才回来。”

闫嘉乐还要再问些什么，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对着门口的人鞠了一躬，缓缓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闫嘉乐怔怔地抓着闫宁煊的手，连称呼都忘了叫，“他在说什么？”

闫宁煊弯下腰抱起他，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乐乐，和我进去再看看他们吧。”

进了手术室，闫宁煊关上了房间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争吵声。

闫嘉乐扑到病床前，摸了摸爸爸的手，是凉的。又去摸妈妈的手，还是凉的。他抓着妈妈的手，试图用哈气温暖它们，但是失败了。

他带着哭腔去扯闫宁煊的衣角，“小叔，你能不能让医生把房间温度调高一点，他们太冷了。”

闫宁煊把他抱在怀里，“乐乐，爸爸妈妈不在这个世界了，他们去其他地方了，以后小叔养你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爸爸妈妈。”闫嘉乐趴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摇头，眼泪穿透了他的卫衣，烧的他的皮肤隐隐发烫。

闫嘉乐不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从心底里拒绝接受爸爸妈妈已经离开了他这个事实。

那天，他仿佛哭干了所有的眼泪，最后晕倒在了闫宁煊的怀里。

醒来后，他就变成了个不愿再开口的小哑巴。

三十四 夜话

眼角突然被烫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被轻柔地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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