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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段俗，我见过裹小脚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裹小脑的。”

姜岁九正收拾着桌子上的餐盘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暴躁而不耐，磁性中却带着一丝低哑，像即将发酵了的酒，醇厚而清冽。

她顿了顿，抬头向餐厅门口望去。

门外的风呼啸地吹着，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残卷着夜色。

少年带着头盔，斜倚在机车上，身上穿着一件皮夹克，脚踩了一双亮瞎眼的黄球鞋。此时正暴躁的骂着身边的小胖子:“你踏马傻逼吗，不会开还非要骑，老子差点破相。”

姜岁九噎了噎，又继续埋头收拾东西。

少年暴躁的走了进来，边走边骂，旁边的人委委屈屈的嚷道:“答哥，我真的错了，留点面子吧。”

“嘁，我这是在教育你，你要是今晚带的是你女朋友，等着分手吧。”

醇厚的嗓音再度响起来，姜岁九推着餐车微微晃了晃，复又低头继续往前走。

“操，你怎么工作的？”

餐具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姜岁九抬起了头——只见刚刚门口暴躁的少年此刻正怒气冲冲地指着鞋子嚷道:“老子今天才到的限量版球鞋，你这一撞油渍全沾上去了。”

姜岁九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所措。

餐厅经理听到动静，忙跑了过来，连连弯腰陪笑:“真不好意思，梁少爷，她年纪小不懂事，您消消气……”

“她……”

“行了，你跟人家漂亮妹妹过不去干什么，就一双鞋，算了算了。”少年还没说完，被一声温和的嗓音打断，“好了，进去吧。”说罢，和旁边的人一起半推着把少年拉了进去。

姜岁九愣怔着，回过神连忙向经理解释，还未开口，就听见经理轻飘飘一句话“你明天不用来了。”

姜岁九咬了咬唇，急切道:“我刚刚已经知道错了，我可以道歉的，为什么辞退我。”

经理板着脸色:“你知道刚刚那位是谁吗，梁家的太子爷。你得罪了人家，我还敢留你，我是有病吗？你再这样对谁都难看，收拾收拾东西赶快走吧!”

姜岁九看着经理的背影，心沉了下去，还想追上去说什么，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

寒风凛冽地吹着，仿佛一只凶残的野兽，压迫得让人呼吸不过来。姜岁九慢慢地走在路上，自虐一般的享受着冷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停下来，望着不远处漆黑的巷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大不了的，姜岁九，你要坚强。”又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冲着巷口飞奔而去。

楼道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楼梯上一片狼藉，到处是零乱的杂物。姜岁九的心沉到了谷底，慌慌张张地打开家门:“妈!”

她看见母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却又似直直盯着某一处，她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一张全家福。

姜岁九走过去，轻轻地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妈妈，那家人又来闹了，是吗？”良久，她顿了顿，又开口道:“妈妈，爸爸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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