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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三次招待会都如期召开了。闻一多声音沉静,娓娓而谈,既讲到 自己的转变过程,又叙说了对于民主运动的想法。他号召大家:我们再不是 袖手旁观或装聋作哑的消极的中立者了,今天我们要站出来,要明是非,辨 真伪,要以民主为准绳。……我们认为民主、和平是中国唯一的出路,也是 全国人民的要求。……民主运动是属于大家的,不是仅仅属于一部分人的, 只有把全国爱和平民主的力量团结起来,中国的进步才有希望。闻一多的讲 话,没有讲稿,没有提纲,但每一句话都打进听众的心坎。一位商界贤达很 有感慨地说: “看到一些壁报时,还以为民盟领袖是些青面獠牙的怪物,今 天见面才知道都是文质彬彬的手无寸铁的书生。……我是商人,我愿意第一 个伸出我这污秽的手同他们握,……我希望我们士农工商各界都伸出自己的 手来深深地同他们握着。 通过三天的招待会活动,向民主运动伸出手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民盟的 主张,赢得了各界的理解和支持。 与此同时,闻一多还主持了另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即发动呼吁和平的万 人签名运动。经过宣传、组织,从25日拟稿排印到27日下午,在文电上签 名的已达5000余人。 闻一多以饱满的政治热情,积极从事着反内战争民主的斗争。不仅如此, 他还渴望把民主运动带回北平,以实现和平建国民主团结。 十一、气壮山河的讲演 学校把闻一多动身的日子排在很后。他的妻子患有甲状腺炎,引起严重 的心脏病,为免去路上的颠簸,闻一多决定乘飞机返回北平。6月20日,他 让立雕、立鹏两个孩子先飞重庆,在那里等全家到齐同返北平。两个孩子要 走了,出门前闻一多还叮嘱路上小心,注意身体,但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 他们的永别。一直等到7月11日,飞机都没有轮到他。这一天,西南联大的 最后一批学生离开了昆明。 进入7月以后,形势更加恶劣,反动报刊登载了,大街小巷也贴满了咒 骂民主人士的反动标语,并公开叫嚣要暗杀那些 “鼓动青年“的人。甚至有 的扬言,要用四十万元买闻一多的头。就在闻家的门口,也时常有人盯梢。 就在7月11日晚上,民主战士、民盟中央执行委员李公朴,便遭到特务 暗杀。青云街学院坡,淌着李公朴的热血。 深夜一点钟,两个青年勿勿地敲响西仓坡宿舍大门,报告了李公朴遇刺 的消息。正在生病的闻一多不顾高烧,拿了手杖就要出去。高孝贞和报信人 拉住了他,要他等天亮了再去,以免发生意外。好容易算是拉住了他,但闻 一多睡不着,恐怖笼罩着这座城市,昆明在黑暗中颤动。 12日清晨五时左右,闻一多赶到云大医院。但是晚了,李公朴四点闭上 了双眼。闻一多站在李公朴的尸体旁,泪水不住地往下淌,他不相信战友会 死,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公朴没有死!公朴没有死!“ 闻一多立刻转身赶回 “民主周刊“社,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对外发电公 布事件、拟定抗议书,筹组治丧委员会。 这时候,街上的消息又传来了,暗杀黑名单上的第二号就是闻一多。朋 友们纷纷劝闻一多少外出。闻一多理解大家的心情,他说: “李先生为民主
可以殉身,我们不出来何以慰死者。“ 几天来,恐怖已经时常降临在西仓坡联大宿舍。门前总有人鬼鬼祟祟, 整个宿舍风声鹤唳。高孝贞忍不住恳求闻一多: “不要再往外面跑了,万一 出了什么事,这么一大家人,可怎么办好啊!“闻一多面对病妻、爱子和亲 密的朋友,手里拿着几天来接连收到的匿名恐吓信,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危 险的时候了。但是,此刻在个人安危之外,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去做。他说: “事已至此,我今天不出去,什么事情都不能进行。怎样对得起死者?如果 因为反动派的一枪就都畏缩不前,以后叫谁还愿意参加民主运动?叫谁还信 赖为民主工作的人?“闻一多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方向,就会奋不顾身地 一往无前。7月15日早晨,闻一多昂首跨出家门。 西仓坡是条狭窄僻静的小巷,特务要下手是最合适的地方。为了防止意 外,杨希孟护送闻一多到云大至公堂参加上午的会议。 会上,李公朴夫人声泪俱下地报告李公朴被刺的经过,话语常被悲恸中 断。混进会场的特务乘机起哄,怪叫。反动派的猖狂激怒了闻一多,他再也 按捺不住,走上前去扶李夫人坐下,随后就拍案而起,即席做了著名的最后 的一次讲演: “这几天,大家晓得,在昆明出现了历史上最卑劣、最无耻的事情!李 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过用笔写写文章,用嘴说说话, 而他所写的,所说的,都无非是一个没有失掉良心的中国人的话!大家都有 一只笔有一张嘴,有什么理由拿出来讲啊!有事实拿出来说啊!为什么要打 要杀,而且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来打来杀,而偷偷摸摸的来暗杀!这成什么 话?“ (鼓掌) 会场的情绪已经从悲痛转向愤怒,人们擦去了流出的眼泪,增添了斗争 的勇气和力量。只有一些特务还嬉皮笑脸,故意做出怪样子。闻一多大吼道: “今天,这里有没有特务!你站起来,是好汉的站起来!你出来讲!凭 什么要杀死李先生? (厉声,热烈地鼓掌)杀死了人,又不敢承认,还要诬 蔑人,说什么 ‘桃色案件’,说什么共产党杀共产党,无耻啊!无耻啊!(热 烈地鼓掌)这是某集团的无耻,恰是李先生的光荣!李先生在昆明被暗杀, 是李先生留给昆明的光荣,也是昆明人的光荣!“ (鼓掌) “去年‘一二·一’昆明青年学生为了反对内战,遭受屠杀,那算是年 轻的一代,献出了他们的血,献出了他们最宝贵的生命!现在李先生为了争 取民主和平,而遭受反动派的暗杀,我们骄傲一点说,这算是像我这样大年 纪的一代,我们的老战友,献出了最宝贵的生命。这两桩事发生在昆明,这 算是昆明无限的光荣!“ (热烈地鼓掌) 特务被这声音震慑了,正义者被这声音鼓舞了。会场的气氛更加激昂, 闻一多继续说道: “反动派暗杀李先生的消息传出后,大家听了都摇头,我心里想,这些 无耻的东西,不知他们是怎样想法?他们的心理是什么状态?他们的心是怎 么长的?其实很简单,他们这样疯狂地来制造恐怖,正是他们自己在慌啊! 在害怕啊!“ 多少年来积郁在闻一多心中的怒火,此刻像火山一样的爆炸了。 “特务们,你们想想,你们还有几天,你们完了,快完了!你们以为打 伤几个,杀死几个,就可以了事,就可以把人民吓倒吗?其实广大的人民是 打不尽的,杀不完的,要是这样可以的话,世界上早没有人了。你们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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