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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星星

是了，楚曜怕黑。

因为童年时期的家族内部发生的某件阴暗的事情，让一贯满身霁月清风的小孩，亲眼目睹了血腥，单薄的脊背后是漫天肆虐的黑暗，张牙舞爪朝他扑去。

程敛抛却了所有的杂思，伸手回抱了楚曜，“好，我陪你。”

别怕，我在。

＊

程敛起了个大早，脸红红地把楚曜抱在他腰上的手轻轻地搬了下来，悄无声息回了程家。

刚一进门就看见礼雅，那女人系着围裙，是打算做早饭的样子。

“小敛回来了啊？这是去哪儿了呀？一晚上不回来，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礼雅的声音扬的高，恨不得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她说话。

“这混小子除了在外面打架，还会干嘛，死在外面才是最好的，免得浪费我家粮食。”

果不其然，程敛看见程子彦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嘴上毫不顾忌程敛吐露着恶毒的话语，看到程敛那刻，脸上的表情更为厌恶。

若是站在这里的还是十七岁的程敛，那他可能会气愤暴躁，甚至会像可怜虫一样暗暗祈求讨得程子彦的父爱。

可他不是，他经历三十八年的时光，上辈子，他挣扎于社会最底层，人世间的黑暗，早已领略了个遍，对程子彦这种口头上的咒骂，听在耳里，心里掀不起一点波澜。

他对程家三人的感觉除了恶心就是恶心。

唯独想起自己命苦的母亲，程敛心里才会有了恨意。

程敛垂下了浓密的乌睫，遮住眼里滔天的戾气，一声不吭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还有三天，便是一中高二下学期开学的时间了。

他在这家里根本待不下去，只要一看到礼雅的脸，他就能想到他的母亲抑郁死去的模样。

重来一世，他只想和程家断绝关系。

程敛心里暗自有了计较，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己户口从程家户口本上迁出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程敛提着行李，面无表情地经过了桌上吃着早饭的程家三人，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程家。

程子彦沉了脸，把筷子往碗上一搁，骂道：“生他还不如生个畜生，我看尽早死了算了。”

早些年，因为程敛母亲的事情，他还对程敛有一些亏欠之感，对程敛也算宠爱，可程敛越大越不争气，整天像个混混，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惹事打架。

相对比之下，学习好，懂事孝顺的程以昊便更加突出了。

在程子彦心里，程以昊和程敛，一个就是天上的宝，能给他带来荣光，一个就是地上的泥，只会给家里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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