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绕过寒冬，往南而行

楚曜失神落魄地由着程敛动作，他手下脱力，楚戚巫的尸体滑落在地。

“阿敛……”楚曜嗓音干哑，他无助地握住程敛的手，看着楚戚巫的尸体，眸里情绪汹涌激烈。

“我在。”

程敛回握住楚曜的手，用的力道极重，直至在楚曜的手腕上掐出一道红痕。

疼痛稍稍拉回楚曜的理智。

楚曜阖了阖眸子，平复了好一会儿亲眼目睹至亲死亡的躁烈，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没事。”

楚曜松开程敛的手，抱起楚戚巫，往车里走去。

程敛沉默跟在楚曜身后，拳头攥紧，眸光停顿在楚曜绷直的后颈，心下一阵又一阵地抽疼，好似整颗心脏的血流都被强行灌满水银，钝痛又难熬。

一声枪响，凛脆兼凄惶。

……

楚家旁系老宅。

“楚戚巫死了？”楚务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地反问。

“根据可靠消息，确实就是这样。”温特回道。

楚务望着车前座正前方的后视镜，顿了许久，才道：“仔细想来，这些年参与过苏烟谋害事件的人，都被楚戚巫一一处理干净了，这……这也难怪楚戚巫会选择自杀。”

温特：“你怎么会知道他是自杀的？”

楚务扯下大拇指上戴着的扳指：“楚戚巫多智近妖，想要靠当日的那种只有三脚猫功夫并且脑子简单的司机，怎么可能能算计得到楚戚巫的性命。”

“我的老伙计，这么说，他可真是个恐怖的对手。”

“对手？”楚务扯了下嘴唇：“谈不上是对手。”

自始至终，他楚务没赢过楚戚巫一局。

无论是当年的苏烟，还是当年的家主争夺。

……

楚戚巫的葬礼遵循楚戚巫提前安排的律师的遗嘱，故安排得非常简单。

简单到要不了一天的时间。

整个过程，程敛无声地跟在楚曜身旁，默默地给予着楚曜安慰。

像这样的时刻，再多的言语都苍白无力。

程敛能做到的便只有陪伴。

楚曜站在不远处，瞧着楚戚巫的骨灰被专业负责人员放入与苏烟同一个墓穴里。

紧接着便是封墓，重修，装饰。

每一步好似残暴地落在楚曜赤裸裸的伤口上，以不加任何修饰的力道。

入夜，雨渐渐，月色冰凉，平白惹了一层冷霜。

楚曜一手捧起苏烟最爱的桔梗花，一手牵起程敛的手，哑透的嗓音沁了夜凉：“阿敛，陪我走一趟吧。”

“好。”

程敛握牢了楚曜的手，语气状若轻快：“咱爸咱妈肯定喜欢我们的心意的，他们这么好，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定会幸福的。”

楚曜脚步一顿，斜着往程敛这边望了一眼，崩紧的后颈蓦然松了松，很轻地呢喃：“桔梗花……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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