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处的四年间,我常常忘了自己当初为何出现在这里。
直到那日的打斗。
她在及笄当天,一拍大腿,撺掇我同她去丽春楼。
只要她将头歪起来笑着求我,我就永远无法拒绝。
丽春楼来了新的花魁,她扔下一朵绣球,许诺与接到的客人会面。
阿瑾的武功太好,没有人抢得过她。
当即有人对这生面孔感到不悦,推搡起来,几乎要动武。
那时我还是太弱,厮打间被人在肩膀划下伤口。我的肩膀上有一处蝴蝶型胎记,无人知晓,除了阿娘。
老鸨只看了我一眼,便以疗伤为由将我带到一个小房间。
四年之后,我在这里见到了我的暗卫。
他告诉我,当朝太子之位已定,皇后做了妥协。只要我以先皇遗子的身份回去,将错误推给先皇,便可做一个闲散王爷。
那个薄情又多情的男人终于还是老了。
他也许想追忆往昔,享受儿孙绕膝,但皇后永远不可能允许太子之位受到威胁。
引我回去,不过是更快地清除祸患罢了。
我的心里没有父慈子孝,也没有感恩戴德。一想到阿娘与我诀别的身影,我便恨不能亲手送她与太子去陪葬。
「阿远,你痛不痛呀?」阿瑾哒哒哒地敲着门,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痛,但还没有包扎好。」
也许,是时候与她道别了。
我以葬身火海的假象与阿瑾道别。
画舫之中仅我二人,暗卫假意刺杀将她引开,我便能点燃火星。
白烟之中,她又咳嗽又流泪地爬回来,跪在地上呼唤我。
我无法直视那双泪眼朦胧的双眼,哪怕多看一眼,我定会后悔。
烟雾被我混入大量曼陀罗的熏香,她猛吸几口,便无力地倒下。
曼陀罗,无色无味,致人昏睡,亦可导致暂时性失忆。
我轻轻抱起这个满脸是泪的女孩,将她放回岸边。
阿瑾,忘了我。
回国时,据闻楚尧与庆梁的边界有多处流匪作乱。
当我追踪蛛丝马迹,却发现线索竟然隐隐指向太子。
那日我在集市查看坊间传闻的贱卖女子之地,意外看见了极为眼熟的面孔。
那人发髻凌乱,衣衫褴褛,而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却亮的出奇。
「阿远。」
那一刻我知道,有些念念不忘的东西,总会在命里出现。
朝廷不日就要封锁两国边界,我索性将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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