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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绮柔

安定侯夫人一走，那年轻男子又对着栾萧恭贺了一番才扶着老者离去。

栾萧看着周遭百姓好奇的目光，笑吟吟开口道：“里面备了热茶，诸位乡亲若是要看病抓药，不妨进去坐坐？”

众人闻言齐齐摇头，随后转身离去，动作整齐得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独留栾萧一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少顷，栾萧“啧”了一声，愤愤转身回了药铺，还没上楼便开始嚷嚷道：“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药王谷的名声不够响亮，还是我的医术不够精湛？怎么他们见我就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陆云书和祁璟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一见栾萧出现立即便收了笑。

栾萧气冲冲地走过去坐下，“你们说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祁璟渊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

陆云书仔细想了想，对栾萧道：“会不会是觉得请你看诊的诊金太高了？”

栾萧无语道：“这还没看诊呢，我上哪收诊金去？”

陆云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没看诊，可药王谷昂贵的诊金和医术一样出名。”

栾萧愣了一下，皱眉道：“也……没有很贵吧？”

陆云书莞尔，道：“前年三月，一商贾之子身染恶疾，千里迢迢前往药王谷求医，你只给开了两副药，收取白银三千两。”

栾萧：“……”

“同年七月，灵剑山庄庄主遭仇家暗算，身中剧毒，你只施了一次针，收取白银一万两。”

“……”

“还有……”

“停停停！”栾萧听不下去了，“那两副药所用的药材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寻到的，那庄主当时已经毒入肺腑，我是只施了一次针，却也险些将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收他一万两不过分吧？更何况这点银子对那些人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怎么能相提并论？”

栾萧幼时身子孱弱，药王谷谷主费尽心血给他调养身子，又是药膳又是药浴，耗费了不知多少珍稀药材，时日一久，栾萧在这些药材的滋养下身子逐渐好转，药效融入血液，成了不可多得的良药，药王谷谷主严肃地告诫过栾萧让他严守这个秘密，否则可能会找来杀身之祸，因此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陆云书便是其中一个。

当时那灵剑山庄庄主毒入肺腑，饶是栾萧也无力回天，迫不得已以血为引为他施针，这才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栾萧却因失血过多昏迷了三日，养了大半个月才好起来。

陆云书叹了口气道：“可百姓不知道啊。”

栾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道听途说的事也能信？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散播谣言，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陆云书道：“倒也不是谣言，只是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栾萧烦躁道，“诊金我可以不收，可总得抓药吧？这药材也不是凭空来的，总不能白给吧？那我还开什么药铺，直接去义诊得了，还能赚波好名声。”

陆云书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栾萧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我倒是有个法子。”祁璟渊忽然道，“百姓辛苦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银钱，药材自是不能白给，但可以按百姓的情况适当减少一些。”

栾萧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若一直这样下去，药铺便会一直亏损。”

谁都不愿做亏本的买卖，哪怕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也不例外。

祁璟渊笑道：“在百姓这里亏损的自有其他办法补回来。”

栾萧皱眉，“什么办法？”

“安定侯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你身份，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靖都权贵都会得到消息。”祁璟渊道，“届时还愁找不到冤大头吗？”

栾萧眼睛一亮，顿时恍然大悟，百姓没银子，那些世家商贾还能没银子吗？

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栾萧心里也松了口气，忽地想起什么，神情古怪地看了祁璟渊一眼，道：“御王爷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祁璟渊一愣，不明所以道：“何出此言？”

栾萧一笑，道：“那些权贵世家得的俸禄是不是朝廷出的？”

祁璟渊点了点头。

“那我们之前是不是说好药铺的收益五五分成？”

祁璟渊再次点了点头，是说好的没错。

“那不就得了。”栾萧道，“他们看诊用的银钱是朝廷给的俸禄，在我这绕了一圈又进了你兜里，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什么？”

祁璟渊：“……”

陆云书：“……”

栾萧见两人不说话，茫然道：“我说错了？”

陆云书干笑两声，不想理他。

祁璟渊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说得对。”

栾萧得意地朝陆云书挑了挑眉。

陆云书嘴角轻抽，深深地看了祁璟渊一眼，满脸写着“你大可不必理会他”。

祁璟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你今日怎会亲自来？”栾萧喝了口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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