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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脉象
娴吟宫主殿大门紧闭，过往的宫人都放轻了脚步，不敢惊扰了殿内的人。
守在门前的小宫女一眼瞥见三人的身影，匆匆迎了上去，福身行礼，低声道：“奴婢给两位殿下请安。”
祁璟睿点了点头，问道：“母妃呢？”
“刚喝了药。”小宫女转头朝殿门看了一眼，“殿内已经许久没有动静，许是歇下了。”
祁璟睿道：“我去看看母妃。”
小宫女应声，转身叩了门。
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小缝，娴妃的大宫女蹙眉看了小宫女一眼，沉声道：“太医说了娘娘的身子需要静养，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儿不要来扰娘娘清静，这寒风若是进了屋，加重了娘娘的病情可如何是好？”
小宫女安静地听着，待她说完才道：“回巧灵姑姑的话，是六殿下和七殿下到了。”
巧灵一愣，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果真见到了那两兄弟的身影，忙从殿内走了出来，问道：“两位殿下才刚离开不久，怎么又过来了？”
巧灵是从镇国公府便跟在娴妃身前伺候的贴身丫鬟，陪在娴妃身边的日子更是不知比祁璟睿这个亲儿子长了多少，祁璟睿对她也一直是以礼相待。
祁璟睿道：“我忧心母妃的身子，请了药王谷谷主来为母妃诊治。”
祁璟渊没说什么，栾萧却不乐意了，挑眉道：“是祁璟渊找我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祁璟睿：“……”
“大胆！”巧灵厉声道，“这里可是皇宫！你一介草民竟敢直呼七殿下名讳，甚至还顶撞六殿下，真是不知所谓！”
“我说这位姐姐，你家两位殿下还没说什么呢，你激动什么？”栾萧无语道，“再说了，若不是你口中的七殿下请我来给你家娘娘看诊，我还真不稀罕来这宫里。”
巧灵皱眉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这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皇宫哪是什么都能进的，他能进来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就还说不稀罕。
“七殿下……”巧灵不信任地看了栾萧一眼，“他当真是药王谷谷主？”
祁璟渊点头道：“如假包换。”
巧灵一脸纠结，她倒不是不相信祁璟渊，娴妃毕竟是他的亲姨母，他总不至于找个假的来诓骗娴妃，可这位药王谷谷主未免太年轻了些，且言辞轻佻，她不得不怀疑这人真能治好娴妃的病吗？
栾萧“啧”了一声，不耐烦道：“还看不看病了？要是不看我就走了，我那铺子里还有一堆病人等着呢，没工夫和你们在这里耗着。”
说罢转身就要走。
祁璟渊蹙眉，沉声道：“栾萧。”
“怎么？我说错了？”栾萧不满道，“她明摆着不信任我的医术，那我继续待在这里做什么？你以为治病救人容易吗？我在这里多耽误一刻，神医堂那些重症病人就多一分危险。”
一番话说得几人哑口无言。
栾萧这次是真的动了气，既然不信任他，他又何必上赶着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都是娘生爹养的，她娴妃的命就比旁人金贵吗？
祁璟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来都来了，好歹进去看一眼，否则你也不好交代。”
栾萧一愣，“跟谁交代？”
祁璟渊挑了挑眉，没说话。
栾萧却想明白了，还能跟谁交代，跟陆云书交代呗。
负气地瞪了祁璟渊一眼，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就不干点人事儿？拿他威胁我，你要脸吗？”
“管用就行，脸面这种东西偶尔也可以适当地放一放。”祁璟渊嘴角轻扬，他简直太了解栾萧的脾性了，不管什么事，只要牵扯上陆云书，栾萧便只能投鼠忌器。
栾萧气得磨牙，“你真是……厚颜无耻！”
祁璟渊莞尔。
一旁的巧灵看得目瞪口呆，祁璟渊在她心中的印象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与旁人斗嘴，看起来还乐在其中，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祁璟睿。
祁璟睿微眯了眼，不用说他也知道巧灵在想什么，分明自己和祁璟渊才是亲兄弟，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比不上栾萧一个外人。
“别磨蹭了。”祁璟睿烦躁道，“进去再说。”
说罢率先入了殿。
巧灵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再阻拦，领着祁璟渊和栾萧入了殿。
“两位殿下稍候，奴婢去请娘娘。”
娴妃用了药，睡得有些沉，巧灵叫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叫醒，一双美眸看起来有些无神，抬头看了眼窗外，迷迷糊糊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巧灵答道，“两位殿下来了。”
娴妃神情有些恍惚，她似是没听清巧灵说的话，喃喃道：“快午时了……你去吩咐小厨房备些静儿爱吃的菜肴，本宫答应了陪静儿用午膳。”
“娘娘您在说什么？”巧灵瞪大了眼睛，面色煞白，“静……静妃娘娘已经去了快八年了。”
“怎么会？静儿方才还在和我说话……”娴妃微怔，忽然明白过来，怅然若失地看着床帐，“是梦啊……”
娴妃不是第一次梦到静妃，却是第一次在醒来后分不清真实与梦境，从前她从梦中惊醒，都是以泪洗面，可这一次却异常平静。
巧灵心头剧震，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俯身道：“娘娘，两位殿下来看您了，还带了大夫来给您看诊。”
娴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睿儿和渊儿来了？”
“是，正在外面候着呢。”
娴妃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道：“梳妆更衣吧，别让那两孩子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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