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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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折腾半夜,平秋浑身燥热,仿佛各个毛孔都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散着热气。徐修远从他身上下来时,两人腿跟交互摩擦,疼得平秋连连抽气,侧着上半身想要埋进被褥。待灯一开,他又让徐修远拖着双腿拽到床沿。平秋两只脚腾空摆动,无意间踹中徐修远的胸口。

“疼不疼?”平秋立刻直起身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徐修远却不以为意:“下来,我想洗澡。”

想说你要洗澡就去,浴室门没有关,但紧跟着平秋就叫徐修远抓住手腕拽起身,两人互相黏着身体进浴室。

一方狭小的空间,平秋被徐修远按在墙面,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捏得喘息不止。他难受得直摇头,又让徐修远掰过脸来凶狠地吻嘴。平秋只能以余光在镜面看到自己好像一头被捆住手足的小马,挣脱不了,只能被骑得一颠一颠,甚至最后只被允许双手扶在洗手台前,余下都掌控在徐修远的手掌心。

身体在兴奋的同时拉响警报,平秋右手往上艰难地摸索,不小心撞到了两只洗漱杯,牙刷应声掉进洗手池。他双眼迷蒙,想要捡牙刷,又即刻被徐修远抓着双臂背到身后。

猛地一撞,徐修远用的力很重,平秋忍不住啜泣一声,求他摇得慢一点,否则自己会喘不过气。事实上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冒白光,好像快要窒息。

可徐修远听了只是笑,以反剪着平秋双手的姿势,将他按到淋浴间的玻璃门上,然后俯下身来咬他的脸,再是肩膀。随后他腾出手来,在抽屉里再取一只乳胶套,递到平秋眼前,要他用嘴把包装袋撕开,再低头戴上。

实在不敢不照做,平秋在他手掌心里咬住包装袋,唇齿舌并用,沿着锯齿艰难地撕扯。他呼吸困难,仰脸对着刺眼的浴室灯光,无意识地喃喃着:“我好像在被你强奸。”

听得徐修远动作一停,接着脱力伏在他肩头嗬嗬地笑。

好不容易逃出浴室,平秋困得眼皮子打架,赤着脚快步走进卧房,迎面倒进被褥。他闭着眼蹬腿卷被,这下再顾不上紧随而来的徐修远,迷迷糊糊地说句晚安,又被徐修远按着脑袋亲了会儿嘴。

这时候平秋已经做不出任何拒绝和反抗,困意之下,他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是把嘴张开,伸出舌头,随徐修远怎麽处置。假如被吻得舒服了,他还会发出一些感叹似的气声,两手不由自主地摸在徐修远颊边,手指慢慢绕着他微湿的发丝。

“平秋。”

“啊,”平秋微微睁眼,眼底残留睡意,但他显然在尽力保持清醒,“怎麽啦?”

“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北京。”徐修远说。

平秋没有立即回答。他表情迟滞,好半天才想起反问:“去北京?”

徐修远道:“我之前问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想要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

“不可能的,”平秋下意识否决,“我在这里工作和生活都很熟悉,没有想过要改变,我也不需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离不离开的,我没有想过。”

“可是你以前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我一起躺在这张床上。”

“那不一样。”平秋焦急道。

“哪不一样?不过是这次改变,比起让你接受我,更让你觉得难以想象罢了。难以想象,不是不能想象,更不是不能改变,你之所以认为我说得荒唐,只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想过你可以离开这里,换一个新的地方,和一个新的男朋友重新开始。”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不是我说走就能走的。修远,你把问题想得太容易了。”

“问题既然可以提出来,那就可以解决,主要在于你愿不愿意去解决,”徐修远坚定道,“平秋,我只想知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吗?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可以过任何你想过的生活。”

困意卷着惊骇,叫平秋一时间是满脑袋的混沌。他生怕自己会在似梦非梦中被徐修远空口构建的乌托邦所引诱,因此急忙告停,请徐修远暂时把这个话题放到一边,下回再讨论。徐修远听话住嘴,并没有抱希望平秋今晚会一口答应,换上睡衣后,毫无防备地睡在平秋身边。

唯独平秋心里掀起惊天骇浪,对着黑夜越想越清醒,迟迟无法入睡。直到过了零点,他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到清醒时再回忆徐修远的提议,平秋不得不承认他在措手不及的同时,多少有些心动。可毕竟和意气风发的徐修远立场不同,平秋需要考虑的因素众多,且后果无法估计,这已经足够将他那点可怜的心动给压垮。

他首先想到的是工作。手头这份培训学校的工作,虽说薪资平平,但平秋生活向来节俭,加上二线城市物价相对保守,他近年工作下来也小有积蓄,平秋说不上满意,好歹不出格。而徐修远北上是要去念书的,哪怕暂时没有收入,他至少有努力的方向,和无限可能的未来。可平秋呢,他需要辞掉这里的工作,在陌生的大都市寻找一份或许薪资待遇远不如现在的新工作,然后承担高昂的消费水平,甚至他根本不能确定他和徐修远未来能走多远。万一将来亲密的两人生活中,徐修远忽然发现平秋早不再是他心里渴求的形象,他反悔了,那麽平秋又能到哪儿去?哪里还会有他的容身之所?为了一个徐修远,牺牲当下的稳定,值得吗?

不住地反问,好似平秋在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他的头顶满是重压,将心底那点罗曼帝克的妄想直直压得粉碎。

今天学生少,午休时间,刘晨晨在几间办公室内串门。串到平秋这间,她见他两眼涣散,显然在发呆。一敲桌子,平秋猛然惊醒,冲她笑笑,仍是一派温和。

“想什麽呢,那麽入神,”刘晨晨抱着水杯坐在他对面,下巴压着杯盖,闲聊道,“唐老师辞职了,你知道吧?”

“听说过一点,但是不太清楚,不是还没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了,她是被挖走的呀,”刘晨晨说,“你看咱们学校,校长本地人吧,想做本土招牌,但是毕竟才办了四年嘛,根基不稳。做我们这行,师资力量越强才是硬道理,像其他学校都是连锁的,有资历的老师都跑总部去了。”

“那不是好事吗?”平秋说,“唐老师很优秀,而且教学经验很丰富。”

“就是看在她经验丰富啊。我们招的老师都年轻,唐老师算是最有资历的了,校长就不舍得放她走,现在还拖着呢,希望唐老师回心转意。不过我看悬,唐老师好像有意思把女儿也带去,她女儿不是快读幼儿园了嘛,方便以后念书。”

平秋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刘晨晨紧跟着叹口气:“我也想辞职啊,不想上班,只想在家做米虫,可惜没钱,也没人养我……欸平秋,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没有啊,怎麽这麽说?”平秋莫名,疑问道。

“因为你看起来就很能存钱的样子啊,”刘晨晨解释道,“特别老实,守得住钱。不像我们,都是月光族。”

平秋笑笑:“其实大家都一样。”

忙着和其他老师交流联络感情,刘晨晨坐不过一会儿又抱着水杯溜走,走前嘱咐平秋交反馈表,顺便提醒他去财务那儿核对部分学生的退费金额。平秋应下,低头看着桌面那张仅仅填写了一半的月中反馈表。想到繁复琐碎的工作,不知怎麽,心猛然沉底,他情不自禁地深吸口气。

也许是想要给足平秋时间思考,后来两天,徐修远并没有如平秋担忧的那样,时不时提起上回的话题,逼他答应。恰好那两天,平秋天天值晚班,这天终于有时间和徐修远在家吃晚饭,饭后散步,他们并肩行走,没有绕着小区外围转,而是走上往东的马路,一路沿河。

夕阳悬在额前,沿河的马路边行人三三两两,装扮多是短t裤衩搭配人字拖,不少是全家出动,父母慢慢踱步,年幼的孩童跑在前面,或是下了石阶,蹲在河岸边看人捞鱼。

是徐修远先开的口:“你想好了吗?”

平秋顿了顿:“算是想好了。”

“和我走吗?”

“……不了。”

徐修远立即停步,转身面对平秋:“为什麽,给我一个理由。”

跟着止步,后方有慢步的路人走来,平秋将挡路的徐修远拉去一边,他的后腰撞上粗糙的石栏,他表情不变,努力向徐修远解释道:“这个问题不能想当然。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现实不允许啊,我要顾忌的问题太多,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有什麽问题?”徐修远问。

“比如说工作。你去北京是念书的,那麽我呢,我难道是陪你去念书吗?我需要工作,要赚钱,我得保证吃喝和住宿,这些问题不是用空想就能解决的,人总要考虑生计吧。”

“我有钱,足够等到你找到工作,”徐修远皱眉,“再不然,你可以去我朋友的工作室,他那边一直缺人手,工资可以再谈。”

“那是你的朋友,我没有资格去劳烦他啊。”

“是我劳烦,和你无关,而且我和他认识很多年,这点忙他不会不帮。”

“如果你去找你朋友,这算怎麽回事呢,我要怎麽介绍我自己,是你男朋友还是你兄长,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一个说出去,都不会好听的。”

“你就是不想走,”徐修远语调忽冷,“如果你想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不会现在总在否定我。”

“是你太想当然了。”

“到底是我太敢想,还是你根本不敢想?你才二十多岁,难道你从现在已经习惯一成不变,认定你未来几十年都会龟缩在这个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出去了?你转头看看,太阳在落下去,明天就会升起来,每天它就重复着升起和落下这两件事,所以你也被传染了吗,缩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是,我承认我不想改变,是因为我不知道改变之后,我会面对什麽,这就好像赌博,我没有筹码,怎麽敢上赌桌,我怎麽敢赌?”

“你有,”徐修远说,“你的筹码就是我。”

平秋闻言一愣,责怪道:“你不要撒娇。”

“反正你这套说辞,我不接受。这种理由太老旧了,要想说服我,我建议你再认真找些其他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平秋抗议。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徐修远好似又一次看穿平秋口是心非,说完不顾平秋还想辩驳,直拉着他往前走。走完沿河大道,再拐弯上桥,他们绕去河对面,发现夕阳沉得越发快了。

这天傍晚,平秋还想以平和的态度和徐修远再聊一聊,但只要他一开口,徐修远扭头就走,还是说请他先找到另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到时再来谈。

平秋有些生气,或许还有一些他不愿承认的庆幸。突然接到一通没有署名的来电,甚至在听见对方活泼泼的话音,他还迟钝地想不起那人姓名,倒把对方气得连说他薄情寡义,然后才自报家门,说他是何孝先。平秋终于豁然,笑盈盈地说原来是你。

按何孝先的说法,他过两天会路过本市,记得平秋在这儿,于是想到来找他消磨时间。他的请求也很简单,只用平秋陪他做半天向导,甚至连一天都不满,他当晚就飞走。

虽说和何孝先相处时间不过短短两天,但平秋喜欢他的坦率和直接,对他印象很不错,既然他主动提议请自己做东道主,平秋当然没有推拒的理由。

这晚睡前和徐修远聊起这事,平秋和他面对面卧着,一手压在脸下,另一手轻轻捏着徐修远的五指。他絮絮叨叨的,说的无非是他对何孝先的好印象,夸夸他的性格,又谈谈他的相貌。

突然手指一紧,徐修远反手将他五指抓在掌心,问平秋道:“他有那麽讨你喜欢?”

“他是挺好的,虽然有时候是无厘头了一点,但是看得出来,他人不坏,家境也好,优秀的家庭总是养不出多坏的孩子吧,更别说他还帮过我,”平秋指的是何孝先当时一语中的,看穿自己和徐修远关系的秘密,不过他没有告诉徐修远这点的打算,只是说,“我是挺喜欢他的。”

“他帮过你,什麽时候?帮你什麽?”

“就是一些小事。”

“什麽小事?”徐修远穷追不舍。

“小事嘛,已经忘了。”平秋不愿明说。

“你喜欢他那样的?”徐修远回忆着,“像只花孔雀,每天都开屏,结果根本没长毛。”

“说什麽呢。不要这样说别人。”

“你一个人去?”

“嗯,他让我在市纪念馆门口等他,他坐观光车过来,有直达的,”平秋问,“你去吗?”

“你希望我去?”

“当然了,如果你陪我去,我们也可以趁机会好好逛逛。你过来这里,我是不是还没有陪你认真地到处走走?我都忘记了,应该先陪你认认地方的,你自己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迷过路?”

“那是因为你一开始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徐修远说,“你忙工作,陪男朋友,最关心我的就是想看我什麽时候走,你好留个清静。”

“又要翻旧账了?”平秋笑他小气,“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会变成这样,法不溯及既往,你行行好,原谅我吧。”

徐修远笑起来,凑近了,在平秋嘴边吻了吻:“那麽容易原谅你,是因为我现在还有把柄握在你手里,等着你点头。你知道我很爱你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既然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就应该把我放到你未来的人生规划里去?而且还得放到第一位去。我受不了异地恋,一天看不到你,我受不了,会很焦虑。所以你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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