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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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一种久违的,陌生又熟悉的温暖慢慢包围了他。◎

她试图让姬星河知道, 正常情况下,没人愿意死后骨头被拿走。

姬星河听完她的话,眼里显出一丝茫然:“他会来找我吗?”

“会。”容宛月肯定地道。

姬星河犹豫地看着骨牌, 似乎要被说服了。

容宛月刚要松口气, 就见姬星河突然怒目道:“你懂什么,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我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

他十分激动, 容宛月可不敢再轻易刺激他, 只能闭口不言。

姬星河肚子又疼了起来, 可他忍着疼又笑了:“你刚刚不是说这上面的红色珠子也好看吗?你知道这是用什么做的吗?”

有了刚刚骨牌的冲击, 容宛月心里浮上一个不好的念头:“该, 该不会也是用的骨头吧?”

姬星河疼得咬牙,可他笑得更加灿烂:“不是,是骨灰,是他的骨灰。我特意让人炼制琉璃珠, 里面加上他的骨灰。”

骨灰、骨牌, 姬星河到底还做了多少恐怖的事?

他真的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姬星河笑得眼睛眯起来, 可那上扬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吓人。

身上的疼痛甚至都不能让他皱眉, 他闭上眼睛, 甚至开始享受这疼痛。

“我拿了他的骨头和骨灰, 他如果不满,变成厉鬼也该来找我了。可是为什么他一次都没有来呢?难道他真的讨厌我, 即使在我身边也不愿意现身见我吗?”

姬星河语气低落,幽咽如冰下山泉, 容宛月不由地望过去。

他睁开眼, 他眼中泪光点点, 如碎星闪烁,浓浓的哀伤布满他的眼眸。

他问道:“你说,他真的不愿见我吗?可是我只要他在我身边,我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

容宛月看着他,伴随着他的话语,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挂在他的下颌。

他真的很难过。

容宛月猜测半天,只想到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丽妃。

毕竟丽妃虽然对他不好,可是他们毕竟是母子,以前他总是会将好吃的留下来给丽妃。

后来丽妃得宠,两母子的关系变好,丽妃突然身陷火海,他一时接受不了,想将自己的娘亲留下来。

听他语气悲切,她忍不住出言安慰道:“她愿意的,她肯定也非常喜欢你。”

姬星河不置可否,手里的珠链握得更紧。

他额头的汗珠再次滚落下来,他看着容宛月道:“你说喜欢朕,现在知道这骨牌的由来,你还喜欢吗?”

“皇上,臣妾自然仍旧喜欢皇上。”

“哦,那你就不怕自己的骨头变成骨牌,骨灰炼制成珠链?”

怕,她当然怕。

容宛月笑着道:“皇上,这不是臣妾现在该想的。臣妾虽然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心,但是这骨牌是唯一的,臣妾觉得皇上应该并不想让臣妾也成为皇上手上的骨牌,日日夜夜贴在皇上的胸口。”

姬星河挑眉,他现在的确不想让她死,这骨牌是罗宣的,除了罗宣,谁都不配成为骨牌。

姬星河沉默,容宛月猜测自己一定赌对了。

姬星河轻笑道:“可是,虽然朕不想再雕刻一个骨牌,但是也许愿意让御花园的花更鲜艳,用人做花肥是最好的。”

容宛月:……

“皇上,皇上,奴才来迟了。”王喜急匆匆地进门。

容宛月从来没有哪一次听到王喜的声音像今天这么高兴,她道:“快让太医给皇上诊脉。”

她一转身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太医,而是肖玉书,顿时愣了。

肖玉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容宛月,但是随即道:“微臣叩见皇上,容妃娘娘。”

姬星河见容宛月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扭头看到来的人是肖玉书,脸色微沉,他问王喜道:“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蒋太医去探亲,这宫中并无会配此种药的其他太医。肖医士是蒋太医的徒弟,之前蒋太医的配药都是他抓的,奴才见皇上此次病情凶猛,恰好又遇到他在值守,便将他带了进来。”王喜解释道。

容宛月在一旁听得糊涂,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除了蒋太医,随便找一个都行。

按说肖玉书是个医士不能给皇上诊脉,王喜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知道却又偏偏找来了肖玉书,而且听王喜的话,似乎皇帝的病需要保密。

是什么病?

她注视姬星河,姬星河看着肖玉书,不言语。

肖玉书道:“皇上,家师蒋太医已经将这药材配比的事告诉微臣,皇上不用担心,微臣早已谨记在心不会出错。皇上此病不宜久拖,微臣已经将药都包好拿了过来,请皇上沐浴。”

他一字一句十分沉稳,容宛月是相信肖医士的医术的。

姬星河不知道在想什么,容宛月轻声道:“皇上,你刚刚还那么痛,不如让肖医士试一试?”

姬星河听后深深地看了容宛月一眼,“怎么,你就这么信他?”

容宛月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她道:“刚刚王喜公公不是说他是蒋太医的徒弟吗?蒋太医医术好,他的徒弟应该也不会错吧?”

“哦,上次给你开药膳的难道不是他?朕记得你就是喝了那药膳之后长满了疙瘩吧。”姬星河慢条斯理,如果不是看他额头上的汗珠,还真的以为他现在好得很。

容宛月惊讶:“皇上怎么知道?”

回答她的是姬星河的一声冷哼,容宛月见他疼得脸上的高冷面具都要裂开,赶紧道:“肖医士,快些去泡药,还有王喜,让人给浴桶中兑满热水,皇上你也要别逞强,快些脱了衣衫去泡药浴。”

底下二人都迟疑地看向姬星河,容宛月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哦哦,是,奴才这就去。”

他们二人一走,姬星河果然疼得倒在床上,容宛月扶着姬星河道:“皇上,你都疼成这样,还犹豫什么。”

她扶起姬星河就往屏风后面去,姬星河痛得不得不跟着她走,他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容妃,谁给你的胆子,都敢替朕做决定了?”

容宛月置若罔闻,只故意闻了闻姬星河道:“皇上,你再不洗洗,身上的汗臭味都快熏到臣妾了。”

姬星河气道:“胡说,朕身上才不臭。”

容宛月耸了耸鼻子,然后不在意地道:“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姬星河一听就是敷衍,他闻了闻自己,身上沾染了室内的花香,根本不臭,容宛月一定是鼻子坏了,要不然就是故意的。

屏风内,热水已经倒好,里面也已经撒上了肖医士配好的药材,浴桶黑乎乎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除了药味之外,还有一点点臭味。

容宛月动了动鼻子,姬星河立刻注意到了。

他也闻到浴桶中的气味,本来以前泡惯了,从来也无人敢说什么。

可这会儿他再闻到这个气味就想起刚刚容宛月说他身上臭,而自己马上就要泡进这散发着淡淡臭味的浴桶中。

一想到此,他推开容宛月道:“你去外面。”

容宛月见他对着浴桶嫌弃的模样,想着他该不是也嫌弃这桶里的臭味吧,刚刚自己说的话,他真听到耳朵里了?

她暗暗一笑:“皇上,你该脱衣服,可不能耽误时间,这药浴肯定是越热泡得效果越好,肖医士你说对吗?”

肖玉书已经拿出了银针,他在一旁道:“娘娘所言极是。”

姬星河深吸一口气道:“这事你不用管,你赶紧给朕出去。”

容宛月窃笑不已,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她道:“那臣妾就先出去,肖医士,麻烦你了。”

她赶快出去,姬星河见她出去,身体也放松一些。

王喜给姬星河更衣,容宛月在外面突然出声,吓了姬星河一跳。

容宛月道:“皇上,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不会让其他人进来的。”

姬星河挑眉,他自有宫人守着,哪里用得着她在这里。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坐进浴桶中,肖玉书很快用银针扎了姬星河的几大穴位,然后就在一旁时刻观察姬星河的脸色变化。

桶里的药材烈,药物熏蒸入体,比刚刚病发还要疼。

姬星河痛得身体发抖,他双手紧紧抓住浴桶的边缘,木质的浴桶留下深深的指甲印,最后痛到极致,指甲猝然全部断裂。

王喜在一旁看着,鼻子发酸,他的皇上这么好,却被下毒毒成这样,那些人太狠心了。

容宛月听到里面很安静,只偶尔有东西刮擦的声音,很刺耳,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她不知道姬星河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里面怎么样。

回想刚刚王喜的话,姬星河的这个病似乎没多少人知道,是必须要保密的。

能让皇帝保密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也怪不得他刚刚想杀了自己,好在她机智捡回了一条小命。

难不成他这病很严重?

容宛月悄悄探头看一眼,结果就见姬星河头上扎着十几根银针,五官几乎扭曲,两手紧紧攀扶着木桶两旁,手指因为太用力,指尖发白,而他的指甲居然已经断裂正在往下滴血。

她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猛然回头捂住自己的嘴。

姬星河治疗的过程如此痛吗?

他现在岂不是难受得要死?

容宛月心急如焚,但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进去。

她已经发现,姬星河现在要面子,如果她贸然进去,惹得他心绪不宁就不好了。

她只能站在屏风前,焦急地等待着。

烛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上,她双手交握,来回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星河熬过那一阵挫骨扬灰般地疼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正前方的屏风上,恰好印出容宛月的影子。

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夜更深沉。

容宛月没有丝毫睡意,她就在那里走来走去,但是又不发出声音,只担心地、安静地等着他,陪着他。

姬星河眼帘低垂,再次抬起,目光定格在容宛月的影子上,一种久违的,陌生又熟悉的温暖慢慢包围了他。

他盯着那一抹倩影,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姬星河从浴桶出来并没有去休息,反而让人换了水重新沐浴两次才出来。

容宛月等了好久,他才出来。

她急忙上前问道:“皇上,你没事了吗?”

她面上关心不似作伪,姬星河点头道:“今天是无事了。”

今天?

容宛月看向肖玉书,肖玉书解释道:“皇上此次病发凶猛,还需再泡五天。”

五天,五天都要这么痛吗?

容宛月疼惜地扶着他,姬星河手指动了动,但是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扶着自己坐在床上。

肖玉书与王喜已经下去,容宛月知道今天真的太晚了,她虽然想问,但是也知道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她让姬星河躺下来,然后道:“皇上,你快点休息吧。”

姬星河依言躺下来,看着容宛月给自己盖上被子。

容宛月还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仔细一想,可能是疼得已经失去力气顶嘴了。

她又叮嘱道:“皇上,今天可不要再踢被子。”

她说完就要离开,姬星河开口道:“那你留在这里看着朕。”

嗯?

容宛月回头,姬星河声音如含了水汽,躺在那里安静得像最精致的娃娃,发丝拂在脸上,显出几丝脆弱和柔软。

一定是痛得虚弱,语气和样子都像是在不自觉地撒娇。

容宛月见不得姬星河这个样子,她道:“皇上放心睡吧,臣妾会在这里等皇上睡着再离开。”

姬星河听后莫名就放松了,好像就是在等这么一句话。

他闭上眼睛,容宛月一开始是站着,等的时间长了,她打了个呵欠,坐在床上。

时间慢慢过去,姬星河睁开了眼睛。

容宛月不知何时坐在了床榻下面的脚踏上,她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床边睡着了。

看来今晚不止他,容宛月一直陪着自己,此刻也累了。

不止如此,她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病发,又差点被自己赐死,估计受到惊吓更多。

现在自己还没睡,她先于自己一步睡着了。

姬星河看着容宛月的睡颜,她的脸趴在手臂上,脸被挤压得微微变形,嘴巴嘟起来。

她睡得香甜,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居然弯起来。

姬星河看得出神,自己也不自觉笑了。

可能是太冷了,容宛月身子瑟缩了一下。

姬星河想起她的风寒还没好,上一次就是在羲和宫着凉,这次她有备而来还带了被子,如果再着凉,明天她该又不满了。

姬星河看了一下卧榻上精美的锦被,目光又扫过容宛月的腰肢。

上一次自己搂着的应该就是这里,那温暖纤细的感觉已经快没有了。

他心神微动,他叫容宛月,容宛月一开始不动,后来只觉得聒噪,她不耐地皱眉继续睡。

可是脚踏毕竟不是床,她侧身差点跌下去,姬星河眼疾手快赶紧拉住她。

容宛月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绵软再次贴在他的胸口。

姬星河差点将她推开,又在看到她身后的地板之后生生克制住。

算了,看在她今天有用的份上,就不为难她。

他打横抱起容宛月放在卧榻上,然后自己躺在龙床上,听着容宛月的呼吸渐渐睡了过去。

两人隔着几丈的距离,用着相同的呼吸频率,桃花香与冷柑香交织混合在一起,一室温馨。

容宛月第二天醒来,发现姬星河已经上朝去了。

真可怜,昨日受了大罪,可是今天还得早早地去上班,倒不如她来得自在。

她可怜了姬星河一番,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卧榻上。

奇怪,昨天她记得自己是坐在龙床上,看着姬星河的,她什么时候到卧榻上来了?

该不会是……

容宛月眼睛一亮,她迅速召唤系统,查看好感度,果然一晚上,姬星河的好感度就上升了。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

是姬星河看不得自己受冻,将自己抱到了床上。

也许他现在对自己还不是喜欢,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一大进步。

容宛月心情大好,鼻子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王喜不在,要不然她还想问问姬星河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不过姬星河还得再泡几天,之后有空再了解也一样。

红袖在外面候着,进来伺候容宛月之后,一行人回去。

路上不知迎来多少人的侧目,所有人都知道,容妃娘娘昨夜去了羲和宫侍寝,而且同之前一样,她又在羲和宫待了一整夜。

要知道皇上很少让妃嫔侍寝,即使偶尔召人去羲和宫,也从来不会让任何人留宿。

而容妃娘娘已经两次在羲和宫待了整夜,如果说第一次只是偶然,那两次便是皇上喜欢容妃实锤了。

而且容妃娘娘居然还这么晚才从羲和宫里出来,不就更说明她与皇上昨天共赴巫山时间很长吗?

红袖看到来来往往宫人的目光,悄悄地跟容宛月说了。

容宛月当然也察觉到了,姬星河只是才对她有好感,距离他们说的宠妃还差的远呢。

她走到御花园处,看到一个开得极好的腊梅,腊梅香气四溢。

绿蜡见娘娘喜欢,主动道:“娘娘,奴婢去摘些来等会儿插到瓶中,娘娘闻着一定不错。”

容宛月也正有此意,她点点头,绿蜡便撸起袖子去了。

她折了几支,红袖跟容宛月就在旁边看着,红袖指挥着上面一束花朵饱满的枝丫让绿蜡去摘。

绿蜡大胆,搬来几块石头踮起脚,好不容易伸手抓到了枝子,只听一女子道:“静儿,本宫看那枝腊梅不错,你去给本宫摘来。”

容宛月看过去,发现是祺妃。

祺妃对上她,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又是祺妃。

那个叫静儿的宫女答了声是,然后几步走到绿蜡面前,居然直接将绿蜡挤开,绿蜡猝不及防地摔下来,踉跄着后退,她哎呦一声,红袖忙过去道:“绿蜡你怎么了?”

绿蜡好不容易站稳,然后道:“脚崴了。”

容宛月忙道:“快扶着她,等下用药油抹一抹。”

三人注意绿蜡的时间,静儿已经把那支梅花折断,巴巴地拿给了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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