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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中心内的荷叶连成一片,江诺伸手便能摘到莲蓬,她掐了两株莲蓬,剥了几颗最嫩的莲子放在杯中,再续上一杯玫瑰花奶。
见谢珩仍想就着她的手喝,她小声提醒道:「吸杯径小,莲子吸不上去。」
谢珩挑了挑眉,接过吸杯一饮而尽。
莲子清香水嫩,就连莲心都不苦。
「是不是很好喝?」江诺往自己嘴巴里也扔了几颗剥好的莲子,身子往船沿边一靠,脑袋枕在臂弯里,闭眼吹风闻香。
谢珩也学着她的模样靠在了船沿边小憩。
他平素有太多政务处理,很少有这样清闲静谧的时光,仅是坐在这一叶小舟里,便觉得心神宁静。
水面的清风带着夏夜难有的清凉,他闭着眼道:「这就是你要送朕的东西?」
「还不是。」
谢珩挑了挑眉。
他原以为江诺的回礼是那杯玫瑰花奶,可在她解开粗绳之后他便知道不是;现在他以为她的回礼是这一片浮沉红世中的清宁,她仍道不是。
可看江诺仍闭着眼睛小憩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角,终究没有打破这份安逸,而是听着她五音不全地哼着不知哪里的小曲,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木头附和节拍。
不知过了多久,江诺睁开了眼睛:「时辰到了。」
谢珩也睁开双眸。
她从船头取下两盏花灯,点燃后递给谢珩:「这是我照着民间的莲花灯所制,模样虽然丑了点,但在这里也只能用它了。」
谢珩垂眼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细细打量。
粉色的花瓣重重叠叠,白色的蜡烛为花蕊,其上跳动着明黄色的火焰。
明明很好看。
他不知江诺身上究竟有多少让他惊讶的东西,可他知道手上这捧莲灯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莲灯。
「陛下若有愿望,便在放下莲灯的时候潜心祈祷,水流无尽、上达天听,陛下定能得偿所愿的。」江诺动作轻缓地将莲灯放进了水中,看它浮在水面缓缓飘动。
「不是说要潜心祈祷吗?朕怎么没见你祈祷。」
江诺笑了笑:「因为我每年的愿望都一样,怕说多了上天会烦,便一厢情愿地认为与上苍拉了勾,只要没许愿望,便仍是去年的愿望,希望上苍看在我如此坚持的份上如了我的愿。」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她本不该说,却在气氛使然中开口,「希望娘亲早日恢复如常。」
说完后她便清醒过来——若是谢珩等会追问关于娘亲的事情时,她究竟要如何回答?可若是不回答,会不会让他起疑心。
但幸好谢珩并未继续深问下去,这让江诺长舒了一口气。
她拨了拨水面,好让花灯能飘得更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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