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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开手,任凭纸条在空中飘落。
我想起来了。
妈妈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犹如毛毛虫般独自生活在一个漫长的暗无天日的茧房。外面阳光灿烂,但那些阳光和毛毛虫无关,那是独属于花草和其他动物的权利。
当那时的我这么和江听潮说时,他告诉我,毛毛虫最终会咬破卵壳,变成美丽夺目的蝴蝶,在花丛间自在地沐浴着阳光飞舞。
「可是如果有的毛虫就是变不了蝴蝶,怎么办呢?」
「那就不变蝴蝶咯,」同样年幼的江听潮躺在草地,大片的白云从他身后长出,无数柔软的绿草被他压扁,他遮住眼睛问,「你的茧房够大吗?」
我戴着黄色的蝴蝶结草帽,被太阳晒得脸儿红红,还是不忘用力点头。
「可以让哥哥进来吗?」小江听潮转过脸,阴影下的一双眼睛笑着望向我,「这样我们就都在黑暗的茧房里了,我们就是两条看不见阳光的毛毛虫。」
阳光绵软,日心橙黄。
世界美好得像小学涂下的蜡笔画,白云是大片大片的,蓝天也是大片大片的,风把长草吹弯了腰,隐匿起两个躲在里面的小孩。
我低下头,捧着江听潮的脸猛地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声音。
「那就说定了咯,哥哥。」
19
我躺在床边,想着无数个夜晚,江听潮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看着满墙的我时,他会想什么。
幼年丧母,真正的凶手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而在自己的险境始终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他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
初入江园,五岁的我总是缠着江听潮,与他交颈而眠,他表面不耐烦,实际却从不拒绝,还逼迫我每日早点喝完牛奶,一洗漱完后便上床睡觉。
在各自失去母亲,动荡不安的黑暗世界里,我和他犹如茧房里的两条看不见光的毛毛虫,只能相互拥抱,相互安慰,一起度过无数个危险的深夜。
那时,我视他为安全感唯一的来源。
实际上,也许这样的陪伴本来就是相互的。江听潮也许比他表现出来的更依赖和需要我。
我该嘲笑他。
可是我现在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生气了吗?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这辈子我再也无法抹除掉他在我生命里的痕迹了。
我爬到床的右侧,和衣躺下,手中紧紧抱着江听潮的衣服,人衣相缠,将脸深深埋进衣中。
天渐渐黑了,满室的夕阳平静而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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