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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转了转，之后顿在清狂不断拔动琴弦的手上。

备受瞩目的清狂如坐针毡，没过多久便停下了拔动琴弦的动作，疑惑地发问：“圣尊？”

“无事，妖尊的琴技甚好，不过……似是略有生疏？”

“久未弹了。”

清梦把目光挪开：“前半段很好，只是，喧嚣，不适合琴。”

琴本高雅，与普通的俗尘生活完全不搭边。

若是换做别的乐器，更好。

清狂汗颜，以为自己伪装出了破绽，连忙补救：“适合的。”

清狂闭着眼睛瞎胡扯：“乐本技艺，又何从而分高雅与庸俗？不过是世人一念之断而已。”

“万生万物皆平等。”

清梦慢吞吞道：“妖尊想法甚好。只可惜，迄今为止，平等，不过是虚幻浮云。”

就算口口声声提倡平等，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阶级无所不在，不过是被淡化了。

清狂当下便顺着清梦的话说：“还请圣尊指点。”

反正祂的琴意不是缥缈，更不是喧嚣，而是执念。

伪装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是祂的内心呢？

清梦想了想，最后并没有用自己的琴，而是从清狂手中接过祂用过的琴。

一抹不属于醉星殿的香气从琴身上飘出来，清梦抿了抿唇，问道：“妖尊身上的熏香是？”

“我未曾用过熏香。”

清梦心中闪过些许可惜：“啊，许是妖尊不慎染上的。”

清狂耸耸肩，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可能吧。”

清狂说话时眉眼飞扬，朝气蓬勃，看得清梦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微微放软嗓音，清梦轻声地朝清梦诉说起琴。

清梦态度认真，清狂也不敢马虎，立刻摆正姿势，战战兢兢地坐好。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清梦的法眼。

意料之外，清梦并没有排斥，只是觉得妖尊其实也还是个孩子。

纵然神魂重新凝聚，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总不会有改变。

清狂仗着了解清梦，话题不免有意往清梦感兴趣的方面引。

清梦本来就对清狂抱有好感，这一谈，便犹如俞伯牙遇知音。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日暮西沉，清狂方才依依不舍道：“圣尊高见，实在令我自愧不如。”

清梦淡淡一笑：“妖尊天赋亦是上乘。”

一番畅谈下来，清狂见清梦态度纵容，心念一动，试探地问：“夜幕将至，不知圣尊可有意收留我在此留宿一夜？”

神界无昼日，仍旧维持在最初的混沌之色。

不过，神法力高强，要改变一片混沌景色也属轻而易举。

每尊神的想法不同，因此每座神殿里的景象是不一样的。

比如司命的神殿，就常年处在暮春时节，从早到晚、自春到冬，都是微风和煦、阳光微醺的大好春光。

醉星殿却不同，有白昼也有黑夜，有春日也有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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