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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一个人的烟花

轰的一声，电闪雷鸣，雷雨交加，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顾琛打着一把黑伞，一身黑衣，这是祁然最后掉下去的地方，他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绝望和痛苦。

“祁然！”

只需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跌进万丈悬崖。今天是祁然下葬的日子，他不敢去，他的心里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祁然死亡的消息，哪怕他亲眼看见祁然的骨灰装进了盒子里。

他望着那深渊失了神，低声喊着祁然的名字，仿佛，仿佛就像他听到了他的呼唤，他下一秒就会出现。

顾琛站在山顶上，风吹着他的头发飘荡起来，他抬起头仰望着苍茫的夜空，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忽然觉得，如果可以，他真的就随他去了，他从十七岁到现在二十八岁，一直爱着祁然，如果那日他答应他的告白，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遗憾了。

可世间哪有什么后悔药，他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那个他爱的人，等了十年的人，这一次他不会回来了。

“顾琛！”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祁然，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着，他温柔地喊着他的名字。

“你以后想做什么！”

祁然站在石阶上，月下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一身黑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

他还记得那一次是学校组织才艺表演，他与祁然上台合唱了一首歌，歌名他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夜里，祁然穿着黑色西装，他穿着白色。

倒是有点儿像结婚了那味儿，台下的不是学生，老师，是亲朋好友，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你当警察，那我就做法医，做你的后盾！”

雨越下越大，仿佛知道他心情不好，老天爷都为他们之间默默流泪。

祁然的话越来越响，仿佛从深谷里传出来，忽然间他感觉脸上湿湿的，他伸出手指摸了摸，才发现他哭了，人最悲伤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顾琛现在才信了这句话，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好像死了。或许从知道祁然离开的那一刻就彻底死了，他也跟着祁然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苟且活着罢了。

他看着这个不陌生的山顶，上一次来时他明明很开心的，他还是站在同一个位置，祁然点着烟花，紧接着砰的一声，天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绚烂光芒，他笑了。

“顾琛，明年在放烟花吧，把没有放完的烟花放完！”

祁然笑着跟他说。

顾琛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砰砰砰一连串的声音，烟花四溅而起，照亮了夜幕下的黑暗。

他站在祁然的位置，望着天空中的烟花，“宝贝，烟花好看吗？”

他早已失了声，他再也绷不住了，他哭了，撕心裂肺，哭得浑身颤抖，他一声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祁然！祁然！”

“你回来好不好！”

“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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