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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李深

太阳落下，夜幕降临。月亮升上了天空，一轮明月高悬于头顶。顾琛坐在自家阳台上点了一根烟，他没有要抽的意思，就那么看着月亮发呆。

烟雾渐散，他又重新点了一根，火星从指缝中冒出来，他看着月亮，脑海里浮现出祁然的模样，祁然的脸，祁然的声音，祁然身上的气味，祁然说话时候的眼神。

他微微闭上眼，眼眶湿润，心底涌起酸楚和难过。

他心脏的那个位置，疼痛得厉害，一会儿又觉得空落落的。

他和祁然经历过生死，一起面对危险和磨难，彼此相互依靠。

曾经他真的想过，祁然就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是他的，祁然是他的命。他离不开祁然，这辈子都不要离开他。

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开，没有人能够动摇他们的感情。

可当祁央邢跟他说，祁然要传宗接代，他才醒了过来，他才发现他有多自私。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祁然的意思，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听从，他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他孤家寡人一个，这辈子不结婚也没什么，可祁然不行，他有家，他有父母。

顾琛的心在那一刻动摇了，他认命了，他向现实认命了。

顾琛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是对的，但那是祁然的父母，他的亲人，他什么也做不了。

祁央邢说得没错，他只是一个刑侦大队的队长，一个小小的警察，怎么能高攀，怎么能。

祁央邢那讽刺的嘲讽，顾琛却怎么也忘不了。

他甚至连说不得资格都没有，他拿什么去争取，他不想放弃祁然，可他拿什么去争取。

忽然他的指尖湿了，他低头一看，是一颗眼泪，他看着那泪珠发呆，过会儿冷笑一声。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这个人啊，子弹穿过肉里他没有哭，跟人打架打输了他没有哭，可唯独面对祁然，他哭过不下好几次，可能是他叫祁然吧。

顾琛突然笑了，那笑即苦涩又悲凉。

尼古丁有麻痹神经的作用，他将手指微微放在嘴边，吸了一口烟，淡淡地吐出来，烟雾缭绕，他的唇瓣轻启：“祁然。”

他的神经愈发清醒，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上来，仿佛要淹没他所有的思绪，他闭上双眸，呼吸渐重。

早晨下雨，顾琛拿了把雨伞出门，他将车停在医院门口，正巧王雷也到了，他朝他招了招手，喊了声：“顾队。”

“人醒了？”顾琛看了他一眼，点头朝他走过去，“可真够久，一年了吧。”

“有了，”王雷与他并肩往住院部走，李深的病房在十二楼，走进电梯，他按下楼层键，继续说，“医院说人是凌晨四点钟醒的，接到消息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恩。”顾琛点头应了一声，他心里自始至终都觉得情侣案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是自杀，但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东西。

一年前医院检查出李深很有可能成为了植物人，再加上李深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医院将他定为植物人，后续还需要治疗，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完全靠他自己。

因为李深对警方来说很重要，所以一直都是警方在照顾，一个月前医院就传来消息说李深的病情好转，有苏醒的迹象。

果不其然没让大家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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