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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关注自己的仪表，确认自己浑身干爽好好穿着寝衣后才试图坐起来，这一动牵动全身，长舒一僵。

“让您见笑了。”长舒躺回去，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表哥呢……”

“罗修去批奏折了，刚走没多久，他自封摄政王，总不能把国家大事都丢给我，我可不会一直纵着他任性。”

谢玉成用手帕给长舒擦了擦唇边水迹，“抱歉，你受苦了，本来就一直奔波，还受了伤，又被折腾了一通，罗修说了什么混账话吓着你了吧。”

长舒含糊地嗯了一声，他记得，罗修执意要去大开杀戒，他按着自己的理解努力去让他开心，后来受不住就昏过去了。

“那，他有没有——”

长舒忐忑地问，谢玉成摇头：“有些人的确该杀，但眼下局面刚刚稳定，不能一下子杀太多，不然朝廷会乱的。”

“嗯……那您，没有再打他吧？”长舒小心地问。

谢玉成失笑，抬手揉了揉长舒的发顶：“他这么对你，你还这么向着他？”

长舒将被子向上拉一拉遮住半张脸，垂眸道：“我们是仇人，我欠他的。”

谢玉成的眼神恍惚一瞬，轻声道：“你和阿娇她……你和你母亲年少时的脾气有些像，都爱钻牛角尖，认定一件事就闷着头往前冲。”

“我的脾气也不好，与阿娇初初相见时，她以为我对兰嫣有情又去撩拨她，对我很是不屑，我以为是她看不起我，心中也很是不愤，后来闹了许多矛盾……罗修随我，他也许是误会了什么，只是憋在心里，不敢说，怕成真。”

谢玉成仔细给长舒掖好被角，“你们年轻人的事，按理我不该多嘴，只是，阿娇只有你一个孩子，我没能保护她，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我思念，也遗憾愧疚，所以希望你能好好的。”

“您是说……”长舒张了张口，又摇头，小声道，“不会的，他怎么会不恨我，他很敬爱他的两位兄长和父亲母亲的，如今他们都被我的生身父亲害的驾鹤西去，他一定讨厌死我了，除了刚认识他那段时间，他一直对我很好的，现在那么粗暴，他也许真的把安帝那句话当真了，他真的在把我当娈童养……”

长舒难过地咬了咬下唇，往被窝里又缩了缩，脚腕上的铁链被牵动，叮咚做响。

他轻声道：“其实我不在意他怎么折辱我，就当赔罪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做皇帝，大安现在需要一个好皇帝。”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是因为你一直怀着赔罪的心意，他才这么生气难过？”谢玉成叹息着，“去问问他吧，把你们的心结都说出来，好好谈谈。”

“我不要！”长舒彻底缩进被子里，用颤抖的哭腔说，“如果听到表哥亲口说他讨厌我，恨我，我会难过死的，一定会提前死的！”

他踏过万水千山，振臂一呼便有千万人呼应，到头来，还是那个遇到困难就只会哭的胆小鬼。

106 坦白与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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