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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海市的港口附近,是这座城市的所谓老城,街道狭窄,空气随时散发着污浊之气,夹杂着仿佛从上古时期就绵延下来的恶臭。
年轻人大都在海市的城南CBD工作,对老城区鲜少涉足,似乎也忘了大约不过十年前,海市的港口贡献了绝大多数的GDP,许多人在这里发家,也在这里没落。
一切都源于跟海市相隔不过几十公里,名为“龙城”的四线沿海城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龙城的港务集团公司本就日落西山,大厦将倾,董事长每天躲不完的债,不敢见天日。可不知道谁的祖坟冒青烟,有一天来了大笔神秘资金,占股超过30%,成了实际控制人,也盘活了港口。
只不过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自从龙城的港口私有化后,除了政府定价和指导价格外,一切由市场调节的价格全部乱成一锅粥,低到让人咋舌。
所有人都憋着一肚子疑问:赚得回来吗,不是还填了海吗。
可龙城的港口不仅活了,还抢走了海市大半的货物吞吐量。
【咳咳,老爸,你好像又讲偏了,我头有点大。】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女儿,一切都与你小爸无关,一切又都与他有关。】
韩宇栋经营的“寒冬冷库”,森然坐落在海市港口所在的老城,仅仅关闭七年,却刷着好像足足有几个世纪的斑驳。大门半掩,窄缝中暗无天光,封条被风化剥蚀成鹅黄色,破破烂烂地平添几分萧索。
与冷库间隔不足十米的“牧北路”路牌有些歪斜,这条路不似老城的其他地方那么拥挤,反而有种扔只公牛,可以尽情在犹如飞机跑道的路上撒野的错觉。
柯亚宁的额头上凝了很多汗水,微闪着光,这地方人烟罕至,空旷到他第一次办案走访的时候,就心有悸然。
这点不安没有随着时间有一丝一毫地消解。
他把目光锁定在冷库大门正悬的摄像头,又沿着摄像头的角度向外延伸,对焦在空无一物的公路上。
柯亚宁缓缓地走到公路中央,半蹲在地上,盯着路面的细小缝隙出了神。
他略微抬眸,细致观察路口的红绿灯,突然眉头紧锁起来——
竟然没有监控。
柯亚宁募地起身,拍了拍被空气中的飞灰弄脏的手,大步流星迈着长腿回到警车,拨通警务中心的电话,“小刘吗,中午怎么是你值班,帮我查一下2013年5月中旬到6月1号有没有接到发生在牧北路有关案件的报警电话,包括车祸、人伤,所有。”
“那你可要包我一个月的奶茶,2013年,老黄历了。”一个温婉的女声传来。
“没问题。”
“我一会给你回电话,还要查一会儿。”
柯亚宁拧着钥匙,快报废的警车抖动半天,终于晃晃悠悠上了路,“辛苦了小刘。”
“不过这个牧北路,这几年断断续续没少有人报案,但是那人一听就知道是个疯子。”
柯亚宁一愣,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下滑,“什么疯子。”
“哦,是个疯女人,每次都像念咒一样说,说什么他儿子在牧北路被车撞死,还有那尸体被砍了左手……说的是挺吓人,也出了几次警,后来发现根本没这回事,全是她瞎编的。”
“确定?”
“怎么不确定,她儿子还好好活着呢。”
*
经过路泽的一顿骚操作,还没住满12小时,终于得偿所愿转院成功。
冷月斜横在窗外,透进私立医院的豪华病房,屋内的所有医疗设施和床椅仿佛都在熠熠发光。
林予贤一脸羞耻,面红耳热地瘫坐在转椅哼唧道:“在病房开淫/乱party,你还是个人吗。”
人们都说知羞识廉,可这位一休哥怎么这么寡廉鲜耻……
路泽软体动物一样四仰八叉躺在新病床,嘴角上挑说:“在有限的人生里,做让自己高兴的事,有错吗?你说呢,臭吸毒的。”
“反正不是人。”
4小时前,林予贤提着新买的热水瓶,低眉垂眼,疲惫不堪地回到病房,压根没注意到跟他一起进来的十几条长腿,还有高跟鞋踩出的清亮声响。
还没等他放下水瓶,约摸6、7个整容脸齐刷刷地扯掉身上的护士服,只剩下三点式比基尼,还有胸前的一大片波光潋滟,娇滴滴的撒娇声此起彼伏,“泽哥”“怎么住院还那么帅”“想死我了”。
林予贤听见声音一转身吓得魂都丢了,脚上好像打了结,薄唇绷紧,沉吟道:“一、一休哥”。
你不要命了?
路泽软绵歪斜在床上,对着大好春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着空气说:“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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