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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深了,蒋维的豪宅像被香水泡过。
林予贤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本来就容易跑偏的注意力,还有刚输进脑子里的干货,跟喷嚏一起策马狂奔,化成了飞沫,手上端着的“戏剧布景100问”渐也渐变成一串火星文。
林予贤的眼神从清明坚毅逐渐到浑浊不堪。
他感觉自己要瞎了。
林予贤发誓,他是强撑住最后一口气,刷了一晚上余子期出演过的电影。
余子期的综艺。
余子期的访谈。
余子期唱的歌。
一切都因为看到一半的时候,他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叼着棒棒糖,自己给自己打赌:如果能猜中这位所谓“顶流”下一步要做什么说什么,马上倒头睡觉。
可惜失败了,且没有一次猜对。
看到凌晨快三点,林予贤缩在宽大的睡衣,挂着黑眼圈,脑回路已经被余子期带跑偏。
他甚至觉得在真人秀里,当同组的队友吃饭吧唧了嘴,或者笑出鹅叫,就应该决绝又冷漠地用道具让他出局。
队友?不存在的。
有点吵?那去死吧。
直到曙光未露前的清晨,林予贤捏着眉间,发现已经认不出“余子期”这三个字。
“佘了朋?”
他瘫软成一团没形状的棉花,鼻尖抵着还在公放的手机,侧躺在床上打盹,梦见自己悲戚戚地站在梯子上画幕布,无论怎么伸长胳膊,都刷不到头顶上的那朵火烧云。
林予贤正准备往鞋里塞增高垫的时候,被手机里杂乱无章的吵闹先是吓到打翻了梦里的颜料桶,然后极不情愿地睁开眼。
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把余子期惹毛,他举起斧头斜身对着一棵枯树左劈右斩,木屑爆裂着乱飞。
斧头突然犯了脾气,卡在树缝里不想出来。
余子期结结实实地踩在树干,用尽全力想把斧头取出。
失败了。
他穿着全黑色冲锋衣,僵直地像块黑板,用要剐了它的表情偏头盯着枯树,突然伸出一只手,差点怼到镜头,“再给我一把斧头。”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递上。
余子期表情凝然不动,挥斧下劈,先是把犯脾气的斧头柄砍断,又接着砍那桩可怜的树根。
姜黄色的头发乱作一团。
一个野外求生节目,被他弄成了野外作死。
林予贤指尖发颤,把视频后退到风平浪静和山崩地裂的临界点。
到底是什么让他失控。
同组探险的女明星为了防晒,遮挡地严严实实,跟余子期先是讨论晚上如何生火做饭,谁去河里捞鱼,一切都按正常套路无聊地进行中。
她好像提前被人打了招呼,前后不搭地说:“子期,听说你当素人的时候结过婚?那你太太最拿手的鱼是什么做法呀?”
余子期:“?”
他茫然抬头,正对上她天真无邪的大眼,那眼里还带着几分嘲讽和咄咄逼人。
谁不知道还不到一年前,余子期依然是个娱乐圈查无此人的素人,凭借一部从天而降的,不知道被哪个神秘资本砸的大片,被一群流量明星不大甘愿地当绿叶陪衬。
就连前段时间的丑闻,她也坐在电脑前,津津有味地看着。
她依旧无辜道:“哎呀,我不会说漏嘴了吧。”
余子期眼尾又扫了一抹红,“您可能年纪大了,记忆力出现某些偏差。结婚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证据吗?”
女明星撒着娇,语气娇软,“别当真小余,我就开个玩笑。欸?那边有棵枯树,应该可以砍来当柴烧吧。”
她在背对镜头的时候,悄声说:“就跟你一样,也是个废柴。”
余子期原封不动听了去。
当即回转过身,本着不打女人的这条基本原则,声音清冷,“废柴可以拿去生火,花瓶呢。”
林予贤捂着肚子,似乎感受到了女明星当时的尴尬。
哈哈哈,笑岔气了。
不对,节目又不是录播,出现这么有争议的情节,竟然不剪吗?
余子期狭长的眼眸带着似醉非醉的朦胧,缓缓面向正在拍摄自己的镜头。
摄影师恰到好处地推近,再推近,一张压迫力极强的脸募地变成大特写。
他的面色黯淡,唇缝倔强紧绷,眼含无法弥散的黑雾,正对林予贤的目光。
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一幕被摄像机记录下来,被数以万计的观众观赏咀嚼,然后这条#余子期怒怼女明星#在热搜上变成火爆。
似乎是一个天生的明星。
*
三天后,《游走人间》布景设计师第一次踩点。
为了完成另一场话剧的场景搭建,话剧中心只给了筹备组几十分钟的时间。
林予贤套着黑色衬衣和短裤,趿拉着分趾拖鞋,发箍上插了根笔,站在一米高的舞台,手指做画框,装模作样地左右来回移动。他的凤眼眯成窄缝一条,煞有介事地把两只手拿远,逼近。
好像还不够。
他的脚步缓慢后移,再后移,几乎挨到舞台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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