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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歪打正着

段夜心急如焚，陪舅舅二次来到府衙。

他上前用力敲响衙门口的堂鼓，大声高呼冤枉。

知府老爷正看着面前白花花银子，嘴里美滋滋在嚼花生，让鼓声一惊花生仁卡在喉咙里，噎得他翻白眼儿直咳嗽。

缓过劲儿后知府气到想骂娘，敲着桌子叫：“我刚歇会儿谁又敲鼓，作死吗？”

立时唤过个老衙役：“去瞧瞧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先打残他再说！”

老衙役颤颤巍巍答应着去了，一会儿又返回，弯着腰慢吞吞报告：“启禀老爷，敲鼓人是那个段夜小郎君。”

“什么？”知府听了怒火更胜。

“徐娘子简直废物，怎么没把他看牢，又跑来了！”随即下令：“去，将这小刁民拿下，先上一回拶子夹棍让他尝尝味道，看他还敢乱告状！”

那老衙役只好再次领命，他六七十岁年纪经不住折腾，胡子花白累得气喘吁吁。这次去的时间不短，回到知府面前先倒气儿说不上话。

知府不耐烦问：“把段夜拶起来了吗？”

“老……老爷，拶……拶不得。”勉强吐出几个字，老衙役真是不容易。

“如何拶不得？”知府不信自己还收拾不成一介逃奴刁民。

“他们……这次递了拜帖。”

“拜帖？他们？……段夜不是一个人来的？”

知府不愧混迹官场多年，马上从老衙役话中品出关键。一般老百姓哪会送什么拜帖，莫非段夜找来了靠山？

老衙役颤着双手奉上名帖，知府赶忙接过。他也只是小小五品官，上头有权有势压着的太多，万一得罪哪尊佛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展开拜帖，只见碎金底纸张上端端正正写道：监察御史王昱府幕宾笔案文书吴自通敬拜。

知府刚看头几个字险些没跳起来，以为是王御史到了。再细瞧后面还有，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才确定这帖子的主人只是个文书。

御史府文书吴自通他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可王御史知府再清楚不过，那是自己怕得要死的顶头上司。

不清楚这文书小吏什么来头，不看僧面看佛面，顾及到御史大人总得见一见。

知府再次升堂，舅舅进来一番寒暄。

“学生吴自通，见过知府老爷。”他因没功名在身，只能自称学生。

知府虽不大瞧得上也不敢对他态度太差，只当打狗看主人，还给吴自通安置了座位。

就道：“先生不必客气，王御史乃是我的恩师，先生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段夜照旧跪在堂下，就将小瑞的冤情又陈述一遍，舅舅拿出文书给小瑞作证。

重要字据来了，知府只好再传徐娘子。

徐娘子刚醒不久，走进公堂还有点头重脚轻，是段夜的迷烟后遗症。她别人不管，一见段夜恨得牙根儿痒痒，挥起厚厚肉巴掌就要来抽段夜耳光。

“贱蹄子，狐狸精！你又耍老娘，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段夜无奈起身逃避闪躲，徐娘子就追着他满大堂跑，可又总差一步追不上，恼羞成怒口中骂骂咧咧不停。

她急火攻心完全忽略高坐正中的知府，三班衙役见这胖婆娘发疯都当乐子瞧。大老爷不发话，衙役们怀抱板子偷笑也不去管，一时公堂上比戏台还热闹。

段夜不慎摔倒，徐娘子的肉手眼看要落在他身上了，却又忽然停于半空动弹不得，只听身后有人嚷嚷：“干嘛呢干嘛呢，你这老肥婆咋动手打人呀！”

“皮筋儿大哥！”段夜叫出声。

老皮现在才赶来，不过倒是不早不晚搭救了一次段夜，应该算个还有点用的马后炮。

徐娘子再胖也毕竟是女人，比不得皮筋儿有力气，她抽不出手只能继续骂。“小贱人，你泥腿子同伙儿真不少。等着，等老娘全让你们蹲大狱！”

皮筋儿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哪能服她。“哎，怎么说话，蹲大狱你说了算，你老几呀？不看看这是啥地方！”

又把徐娘子甩一边朝上面的知府抱拳：“青天大老爷，她这样的该不该给定个咆哮公堂，打上二三四五十板子？”

皮筋儿的话提醒了吴自通，吴自通也很看不惯徐娘子，心道这真比自家老婆还能撒泼耍野蛮。便轻咳一声对知府提示：“大人，这是否太不成体统了。”

知府被两个人问着，总得摆摆表面威严，尤其当着吴自通不能显出自己有偏有向，就用力一拍惊堂木。

“大胆刁妇，怎可在堂上放肆，本府且与你记着，还不速速跪下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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