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想投胎
沈慈的年假在公司的调配下成了三天的团建。
严重缺乏运动的办公室社畜小沈跟在同事们激昂的步伐后,表情麻木的爬了两千米的石头山。
山路崎岖险要,中途,走在前面一市场部的哥们一脚踏空,顿时人仰马翻,后面跌倒一片。
狭窄的石梯哪里禁得起这么大动静,一个瘦瘦高高的新人小姑娘被人群撞了几下,几乎要从高不过腰的栏杆上跌下万丈高峰。
沈慈眼疾手快上前把对方拉了回来,结果一个没站稳两人一起惯性滚出了靠山的那侧阶梯。
小姑娘不重,但也给体质废物的沈慈压个够呛。他把小姑娘扶起来,瘫在地上喘气,眼神不小心瞟到对方与登山这项运动格格不入的包臀裙,立马移开,有气无力地问她要不要把高跟鞋换掉,自己包里还有双备用的登山鞋。
小姑娘兴许是吓到了,惊魂未定,眼眶红红的,却呆呆地摇摇头。
沈慈想起小姑娘那个老鸨一样的女上司,无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起身把自己的登山杖递给她。小姑娘接过来,张张嘴想道谢,恰好一个男中层瞅见,哟了一声就把小姑娘拉回队伍里面。
沈慈低头处理擦伤,错过了小姑娘跌跌撞撞地回头一眼。
傍晚,一干人站在秋风瑟瑟的山顶上,为坐索道上来的秃顶领导发表的攀高精神感言鼓掌叫好,沈慈一张原本称得上清朗的面孔疲的比佛光云海还要惨白。
第二天,沈慈顶着青黑的眼圈坐在不足一平方米的工位上,第N次修改甲方爹的策划,突然手脚发麻,毫无征兆的连人带椅子翻到在地上。
弥留之际,他的模糊的视线中瞥见了围过来叫救护车的同事们,看着他们同样由于持续过劳加班而面无人色的样子,痛苦之余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同志们加油,
爷不干了!
沈慈安详的闭上眼睛,开心的等待天堂的号角朝他吹响。
在那个美丽的世界,没有肝帝,没有卷王,没有黑心资本家,只有他的八百平米大床和几只不会对鳞茎植物过敏的野生狸花猫。
让他久违的睡足六个小时吧,哈利路亚。
然而上帝可能觉得天堂需要适当控制一下人口密度,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驳回了一位社畜的梦想。
于是沈慈死了,但是没有完全死。
无尽绵长的黑暗之中,惊叫和医疗器械的嘀嘀声逐渐变得怪异扭曲,就像是放了太久坏掉的老唱片,让人恶心牙酸。
沈慈在溺毙的痛苦中不断挣扎,试图逃离无穷无尽的恶沟,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一声细微的啼叫从远方传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靠近,再靠近,那细小声音如一道微芒刺破黑暗,引导着迷失的亡魂,越来越明朗,越来越真实。
沈慈费尽全力地伸出手,然后猛不丁的,睁开了眼睛。
包裹他的浓稠黑暗溶解开一个洞,天光乍泄,细小的声音骤然嘈杂。
他轻飘飘的站起身,晕晕乎乎地环顾四周,身后是陡峭的崖壁,面前是起伏的茂盛丛林,一条猎户山民留下的简陋小径向前伸展蜿蜒其中,风景好的像是需要买票进入的自然保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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