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皇帝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都要事无巨细告诉我。”
纪苏敛起笑,认真道∶“是。”
季扬清摆了摆手∶“行了,你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回去休息吧。”
纪苏顺从地起身道别。
等他走后,天上又飘起雪,季扬清嫌冷,就钻回自己的屋子里蒙头睡觉去了。
整个京城蒙在这场大雪里,丝毫不知外界的动静。
……
岭南。
深冬气温极低,水军营又湿又冷,然而海水不会冰封,士兵还是要每日去瞭望塔吹着刺骨寒风监控海面的动静。
李力把一壶烧酒宝贝似的揣在怀里,提了一把刀就去了瞭望塔。
他已年过四十,年轻时候也是军中一把好手,打退过不少倭寇。只是十几年打下来,挣的饷银还不够他回乡娶媳妇的。后来他家中老母也死了,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索性就回水军营待到老死,好歹平时还能有点烧酒钱。
他费劲地爬上瞭望塔,坐在挡风的角落敲了敲自己发疼的膝盖,灌了口酒。
烧酒顺着食道滚进胃里,沿路烧起一片烈火,给身体带来了温度。
他痛快地喟叹一声,往窗口瞄了一眼。
海面风平浪静。
李力嘟囔道∶“年年都来守,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娘的,还冻死个人了!”
瞭望塔下响起一声高呼∶“李哥!”
“诶!”
李力应了一声。
陈方听见动静,利索地爬上去∶“李哥,瞧!我从集上买了只烧鸡,今儿咱哥俩打打牙祭!”
李力闻见肉味咕咚咽了口口水,诧异道∶“嘿,你小子不是才跟张姑娘下聘吗?哪来的钱买肉?”
陈方把油纸包着的鸡肉放在地上,盘腿坐下,面上轻松道。
“嗨,我就是一个水兵,也没有当军官的本事,饷银不多。茹茹她爹娘就给她另找了一门亲事,给镇上的一个财主当小妾。”
“妾?!”
李力蒙了∶“哪有这么欺负人姑娘的!”
陈方默不作声咬了口肉。
半天,他才叹了口气,轻声道∶“李哥,现在谁都活不下去了,茹茹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孩子们不得吃饭啊。跟着我就连茹茹都活不好,还不如……嗨,说这干什么。”
李力闭了嘴,猛灌了口酒。
哥俩就这么对坐到夕阳下山。
海面渐渐变得漆黑,李力酒劲上来了,眼前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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