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一到,刚从上一场战事中挣脱出来的士兵们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再过几月又是寒冬,西洋军队在岭南横行霸道这么久,在这一年内百姓没有生产,到冬季时他们找不到补给,势必会将目光放在关内肥沃的土地上。
最严峻的是,现在西洋军队已经在岭南站稳了脚跟。他们精通海事,修缮好港口之后,国内的物资就能输送至战场,他们打起来越发没有顾忌。明眼人都知道,今年冬天将会是一场恶战。
“越来越难了。”
庭院里,红衣男子与老人对坐在石桌旁。
季扬清身上穿着冬日滚毛的长袍,手里捧着茶杯取暖。
他眉头紧蹙,看着前线的战报,心中满是忧虑。
攻打岭南一事泡汤,现在整个前线的战况都陷入泥潭之中。等西洋军队喘过气来,两军正面交战,弱势一方必然是大庆。无论程步云如何神勇,军队实力差距放在那里,就是再来几个程步云都填不满这个沟壑。
李文昌也是心中焦灼,他抚了抚胡须,叹息道∶“国主无能,如若早年好好发展军队,情况也坏不到这个程度。可惜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为时晚矣。”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到季扬清身上,皱眉∶“你这身子骨怎么比我这个老头还不济?现在才几月,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季扬清舒展开眉眼,懒散道∶“没办法,我生来就怕冷。”
“娇气。”
他被骂也不恼,反倒无赖似的笑起来。
看得李文昌心中发涩。
什么生来怕冷,都是胡说八道!他师弟孩子刚出生时,他可没听说过这孩子有什么隐疾。现在他身体亏空成这个样子,只能是因为在宫中耗成这样的。
宫里仆从踩低爬高,倾轧陷害不比官场少,甚至因为仆从身份低贱,不被人看在眼里,那些腌臜事更是恶毒。他能从那地方爬出来,只怕是没一日安生过。
说到底都是前人埋下的祸根,往事不可追,徒留人叹息罢了。
“……”
有时候李文昌看他的眼神,就跟养了个儿子似的,季扬清无论看多少回都不太习惯。
他别开脸,抬手招来送信的飞鸽,把提前准备好的信纸卷起塞进了鸽子腿上的信筒里。
白鸽扑棱了几下翅膀,转眼就消失在天际。
……
广袤空旷的天幕之下,一个俊秀的郎君正在军营外的荒地上舞枪。
枪身舞得密不透风,在空气中划过雪亮的白光,时不时响起破空声。
贺施琅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突然他听见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只白鸽落在他的肩头,轻啄了几下他的颊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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