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硕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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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硕鼠

阿尔方斯的话音刚落,门铃就再次响了起来。

吕西安和阿尔方斯飞快地jao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老鼠上门了。”

昂吉安神父小跑着从厨房里出来,朝着客厅里的吕西安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吕西安微微点点头,抓住阿尔方斯的袖ko,两个人一起躲到了屏风后面。他坐在刚才放下的扶手椅上,向前Wan着腰,透过屏风上的两个小don往外看。

客厅外面传来big门打开的声音,随即是两个人的互相寒暄,其中一个声音是神父的,另一个声音则听上去有些轻浮,而且每句话结束的时候音调都会不自觉地变高一些。

big门被关上了,脚步声从门廊朝着客厅的方向挪动,声音越来越响亮,吕西安将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cun上,示意阿尔方斯千万别出声。

昂吉安神父回到了客厅里,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灰s西装的男人,看上去big约三十岁左右,淡黄s的头发梳着整齐的分头,发油用的很多,几乎要从他的发梢上滴下来。

那人跟着神父走到了客厅的中央,借着上方吊灯投下的光线,吕西安终于看清了这位拉萨尔先生的脸。此人的皮肤非常白皙,但并非是拉罗舍尔伯爵那种上等瓷QI般的白s,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面则是灰暗的颓败之s,像是果皮还完好而果ro已经开始腐烂的果实。

这位新闻记者的颧骨很高,眼窝深深地陷下去,一对褐s的眼睛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给他的整个人增添了些狡黠。卷起的小胡子下面,是一对薄薄的嘴cun,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看上去像他的声音一样轻浮。

“鸦*。”阿尔方斯极轻的声音在吕西安的耳边响起,从对方嘴里喷出的气流轻轻拂过他的耳朵,让他感到有些发痒。

但吕西安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他迫不及待地再次打量起拉萨尔先生来。虽说他并没有见过吸鸦*烟的瘾君子,但拉萨尔先生所表现出来的特征,的确跟公众印象里的鸦*服食者没有太big区别。

吕西安一下子明白了拉萨尔先生贪财的原因:吸鸦*烟可不是什么便宜的爱好,这是一个tun金的无底don,是人类身上所能够沾染的最为可悲的恶习。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big英帝国平均每年向东方的清帝国输出价值两亿六千万法郎的鸦*,这恶毒的造物一旦吸上了瘾,就再难以戒除。而那些输入清帝国的鸦*,不过是印度生产的劣等货s,在法兰西市场上出售的,则是来自土耳其的上等鸦*,成瘾xin更高,价格也更加昂贵,许多生活堕落的贵族都不一定负担得起,就更不用说拉萨尔先生这样一位普通的地方报纸的记者了,难怪他要用各种方法来捞钱,却依旧入不敷出。

“请让我介绍一下,”神父的声音从屏风外面传来,“这位是拉萨尔先生,本地报纸《布卢瓦信使报》的记者和地方新闻的主管。”

拉萨尔先生随意地朝着两个探员鞠了一躬,他的目光看上去明亮的吓人,吕西安不由得有些好奇,他到底是犯了鸦*瘾,还是在来这里之前刚刚cou了几管。

“这两位是博西埃先生和拉瓦里埃尔先生,从巴黎来的。”

“巴黎来的?”拉萨尔先生和两位探员分别握手,“两位是来这里观光的吗?”

“我们是去布列塔尼上任的jao会稽查官,”博西埃探员说起谎话来驾轻就熟,“在本地逗留几天,承蒙昂吉安神父拨冗接待。”

吕西安不由得暗自点头,这一T说辞滴水不漏。自从big革命爆发以来,拥有庞big财产的天主jao会就成为了政府觊觎的肥羊,君主制的政府出于维护正统xin的考虑还略有些顾忌,可三个法兰西共和国的政府则都无一例外地对jao会财产进行了big规模的剥夺。

政府在这一过程中采取的最主要手段就是税务稽查,毕竟在共和政府的统治下,天主jao会是不可能享有免税特权的,既然如此,就需要对jao会的财产做彻底的清查,以防止隐匿的现象发生。

在这样的q况下,税务稽查官们自然就成为了天主jao会讨好的对象,jao会自从罗马帝国时代以来已经生存了一千多年,在事关自身利益的q况下丝毫不在意做一些道德上的变通。各地的jao士们都愿意用一笔贿赂打发这些稽查官们,以此来尽可能地保留jao会所拥有的财产,更不用说为他们的旅途提供一些便利了。昂吉安神父刚才的紧张,在这种q况下更显的十分合理。

果然,吕西安看到拉萨尔先生的脸上闪过一丝贪婪之s,这很好理解:税务稽查官可是一个big肥缺,这只老鼠一定把面前的两个探员当成是两只big肥羊了。

“两位先生打什么牌?”拉萨尔先生从兜里掏出来一只烟斗,放进嘴里,猛地吸了几ko,

吕西安十分怀疑,他其实想要吸的是另一种烟。

“我建议打惠斯特。”博西埃探员拉开一把椅子,在牌桌前坐下。

“好极了,惠斯特。”拉萨尔先生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坐在了博西埃探员的对面,“这是绅士的游戏,就打惠斯特,您和您的同伴一伙,我就和昂吉安神父吧。”

吕西安无声地冷笑,拉萨尔先生恐怕是这间屋子里最不算绅士的人了。

四个人在牌桌前坐下,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了一千法郎的筹码。

吕西安并不懂惠斯特牌的原理,他看了没一会,就无声的打起了哈欠来。

他将两个观察孔让给了阿尔方斯,让对方替自己注意牌桌上的q况,阿尔方斯是牌桌上的常客,吕西安觉得他或许能看出些门道来。

时间很快过了一刻钟,两方的计分咬的很紧,拉萨尔先生的确是牌场好手,可两位探员在探案当中难免会遇到需要打牌的q况,因此也So过专门的培训,双方一时间呈现出势均力敌之势。

就在吕西安认为还要很久才能够分出胜负的时候,阿尔方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从观察孔朝外看。

吕西安向前倾,将右眼放在左边的那个观察孔前,而阿尔方斯的左眼则透过右边的那个观察孔朝外看,两个人的脸贴在了一起,阿尔方斯脸颊侧面的胡茬轻轻摩擦着吕西安的皮肤,让他想起小时候穿T头毛衣时,毛衣的领子与脖子摩擦产生的蛰痒感。

他用一只眼睛看向拉萨尔先生,与牌局开始前相比,他变得紧张了不少,从侧面看来,他的肩膀和胳膊的jro绷的很近,一只手拿着牌,而另一只手则放在big腿上,有些神经质地轻微cou动着。

吕西安的目光转向两位探员,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拉萨尔先生身上微妙的变化,博西埃探员和拉萨尔先生一直保持着目光的接触,而另一位拉瓦里埃尔探员则用牌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表面上在研究自己的牌,可眼角的余光却时刻也没有离开拉萨尔先生的那只空着的手。

突然,阿尔方斯的脸在吕西安的脸上突然地蹭了两下,吕西安连忙再次看向拉萨尔先生的那只空着的手,果然,那只手从他的big腿上抬了起来,藏到了桌子的下面。

从吕西安的这个角度,可以轻巧的看出,一张牌从拉萨尔的袖ko里划了出来,落在他的手心里,他将手从桌子下收了回来,朝着另一只手握着的牌挪动,想要不被人看见地将这张牌ca进去。

可他的指望注定要落空,那只手刚从桌子下面cou出来,就被旁边的拉瓦里埃尔探员一把抓住了,那位探员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拉萨尔先生因为疼ton而big叫了出来,吕西安看到他脸上的表q都变形了,嘴里的烟斗也从嘴巴里滑了出来,落在地上,折成了两段。

拉瓦里埃尔探员掰开拉萨尔先生的手,从里面掏出那张被汗水浸透了的红桃A。

“请您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他将那张纸牌轻轻一掷,纸牌在空中飘飘dangdang,最后落在牌桌的绿丝绒台布上。

“这可真是令人不齿。”博西埃探员同样站起身来,他不看拉萨尔先生一眼,而是转向昂吉安神父,“您说您请来的牌友是有地位的绅士,没想到却是出老千的赌棍,这就是布卢瓦城的绅士吗?”

昂吉安神父的脸上青白jao加,他极为尴尬地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我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q……天a,真是可怕的丑闻!”

“您怎么说呢,拉萨尔先生?”他脸上的尴尬很快被愤怒所取代,“我信任您才邀请您来我家里,您却Gan出这样不体面的事q!”

拉萨尔先生并没有回答他,可怜的新闻记者瘫软在座位上,好像是被吓呆了,冷汗一滴滴地从他的额头上朝下流着。

“您做出这样的事q,报社会怎么说呢?其他的市民又会怎么说呢?”神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上帝呀,真是可怕,您还怎么留在这里呢?”

吕西安几乎要为神父鼓掌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烧红的尖刀,径直戳向拉萨尔先生的心ko。可怜的新闻记者浑身不住地痉挛着,用手不住地撕扯着刚才还很整齐的头发。

“我想……这肯定是有些误会……”拉萨尔先生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用力地将面前的筹码往前一推,“这点钱就作为我给big家的歉意。”

“一千法郎?”博西埃探员不屑地冷笑一声,“您的名声和前途只值一千法郎吗?”

“那您想要多少?”拉萨尔先生似乎都要哭出来了,他身上神经质的抖动越来越强烈。

博西埃探员和拉瓦里埃尔探员对视了一眼,“我们觉得五万法郎是一个合适的价格。”

拉萨尔先生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五万?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我想也是,鸦*烟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博西埃探员也看出了拉萨尔先生身上那些服食鸦*的迹象,“您一天要cou几管?我猜是三管到五管……这一年可就是上万法郎的开销。”

“好吧,好吧!”拉萨尔先生的喉头哽住了,“五万就五万,我给您写个欠条,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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