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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衡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大殿上只剩君臣二人。又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孤以为，你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如今看来，是孤高看了你，是蒙停将军高看了你。”

蒙执垂首，没有争辩：“请陛下责罚。”

“责罚？军中事务，是几板子能抵得过的吗？现在破林军能被赵国下毒，明日晋国大军就能将你的头颅割下祭酒。蒙执，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去的吗？”

大殿之上，蒙执手掌捏紧，掌心刺痛。

再怎么痛，也抵不过回忆侵袭，心生痛楚。

他当然记得他父亲是怎么死的，是伐魏之时，在魏国境内，被支援魏国的晋军围在魏宫。

援军得到的消息晚了，他带着援军感到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丧命。晋军有令，取秦国大将蒙停四肢的，赏黄金百两，取蒙停躯干的，赏黄金千两。缉拿蒙停项上人头，封爵赏户。

他只带回了父亲的头颅！

换一句话说，是温叙用了半条命，在晋军手里抢回了蒙停的头颅。

“晋国当年要的蒙停将军，如今晋国等价再买你的命。”

姬衡一语，蒙执一震。他指甲破了光滑的地面，指尖一片血肉模糊。

“卑职，知错。”

姬衡摇头：“蒙停将军，就你一个独子，温叙于你们蒙家，是怎样一个存在，你自己心里清楚。现下温叙不过在这里用了个激将之计，你就魂不守舍至今，如此一来，你怎得能率领破林军十五万人，上了战场，你如何能保全他们？”

末了，姬衡不再看他：“自己去宗局领五十大板。温叙自当留给孤，不必再有挂念。马阳关那边，尽早过去吧。”

“卑职不会再有挂念了。卑职告退。”

蒙执抱拳，看着姬衡的眼睛里一片光明依旧。他前脚刚走，后脚秦国丞相蒙坚就请求觐见。

“陛下，老臣这侄儿…”

“军中事务罢了。蒙相怎么突然来了？”

蒙坚淡然一笑：“说到底，不还是为了温叙。”

──

宫墙内，从总局出来的蒙坚走路已经有些颤巍，他忍着背上的疼痛，刚走过尚武门，就瞧见远远在那里候着的蒙坚。

“叔父。”

“绵绵。”

说来好笑，绵绵是蒙坚的小名，因为幼稚可爱，自他挂帅后，连母亲都很少这么叫他。

蒙坚伸手捏住蒙执的肩膀：“走吧，叔父带你见一个人。”

?

作者有话说:

蒙执：我硬汉，能叫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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